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早饭,裴枭然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漱了漱口,然后对无名道:
“无名公子,枭然有事与你相商,不知可否移驾别处?”
吴氏明白自家闺女定是察觉了什么,忙担忧的朝无名望去。
无名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然后慈蔼的朝裴枭然一笑,道:
“当然。”
裴枭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还没和她娘成亲呢,摆什么老父亲的谱?
不紧不慢的随着裴枭然去了一处花厅,待下人们都被遣退,无名便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正好,我也想将这件事告诉你。”
吴氏应该万万没有想到,有的男人看起来靠谱。
实际上,一点儿都靠不住。
不过无名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
凭他如今拿到的证据和实力,并不足以扳倒裴醒山。
所以,他需要将实情告知裴枭然,获得裴枭然的帮助。
不出所料,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花厅里忽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随即,传出了裴小将军的一声怒吼:
“那个混账!”
既已和离两人便是陌生人,裴醒山这么做,与畜牲何异?!
无名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最生气的时候已经过去,他现在倒是淡定的很。
“生气是最没用的,倒不如想想,应该怎么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
“别告诉我你不想。”
无名放下茶杯,抬手轻抚面上的银制面具,意味深长道:
“戴着面具生活,也是很累的,我已经厌倦了。”
裴枭然挑了挑眉。
无名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不想再戴着面具生活了。
而他一直掩藏身份,也与国公府有关。
虽然不知道他与国公府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裴枭然心里却清楚,想要摘下面具,就必须先处理掉与这张面具有关的‘隐患’。
裴枭然细细打量了无名一会儿,忽然也冷静了下来。
无名肯将这件事告诉她,怕是‘别有用心’,想让她帮忙,一起将裴醒山彻底根除。
这个,裴枭然倒是不会拒绝,因为这也正好是她心中所想。
只是,她手中筹码不够,若是不能一举成功,以后,裴醒山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她倒是不怕裴醒山,只是怕那人对她身边的人不利。
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去冒险。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无名忽然开口道:
“想要凭一己之力将一座大山推倒,并不容易。
但是,若是有人帮忙,那便十拿九稳了,不是吗?”
裴枭然看向他,良久,才低低问道:
“你……到底是谁?”
——
裴幼敏正陪着舞阳长公主看戏。
今儿个长公主殿下请了戏班子来家里唱戏。
这戏班子是当下雉京里最有名的,里头的角儿也是个个灵秀,长得一个赛一个的俊俏。
长公主殿下歪靠在软塌上,身边跪着几个美貌男人,为她捏肩捶腿,端茶送果,好不自在。
如今裴老太太已经没了,裴醒山也根本管不了她。
可以说,长公主殿下在国公府里是过的为所欲为,逍遥快活的很。
裴幼敏则坐在一旁,陪长公主殿下说着闲话。
由于她嘴巴甜,会捧人,长公主殿下对她倒很是喜欢。
她也知道裴幼敏的心思。
只是,朱濂溪的婚事,她实在插不上手。
一来,她跟朱濂溪并不亲。
二来,她也瞧不上裴幼敏。
裴幼敏说的好听,是国公府里头的嫡女。
然而实际上,她的父亲只是国公爷的兄弟,又并无官职,怎配嫁给她们皇室之人做正妻?
那裴枭然虽然被赶出了国公府,但人家凭自己的能耐得了高官厚职,兄弟姐妹也都个个争气,勉强配得上做皇子妃。
至于裴幼敏……
还是等朱濂溪大婚之后,她再想办法让朱濂溪给她个妾室当当吧。
裴幼敏正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戏班子表演,一边与心猿意马的长公主殿下闲话聊天,丫头彩鸾忽然踮着脚悄声走了进来,在她耳边道:
“小姐,裴小将军派人来传话儿,说是请您去天香楼一聚。”
“裴枭然?!”
裴幼敏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还以为是自己抹黑吴氏的事被裴枭然给发现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裴枭然真知道了这件事,弄死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有闲心思请她去天香楼?
“她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彩鸾点点头,道:
“说了,说是因为大皇子殿下之事。”
“大皇子殿下?”
这可是裴幼敏魂牵梦绕之人。
裴幼敏想了想,道:
“去看看倒也无妨。”
只要不是因为吴氏之事,她倒没什么好怕的。
戏子们正唱到骚丨情艳思之处,屋中暧昧气氛渐浓,长公主殿下也是面色绯红,眼神迷离,也差不多到了裴幼敏该退下的时候了。
而长公主殿下之所以喜欢裴幼敏,也跟她的十分识趣有关。
告别了长公主殿下,裴幼敏便带着彩鸾,朝着天香楼赶去。
到的时候,发现裴枭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好酒好菜。
裴幼敏这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裴枭然当真不知关于吴氏的流言,是因她而起。
“哟,堂姐终于来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