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魂坠太平>一百九十九 意外连连(上)

杨秀清终于松了口,把头点了一点,说:“你对权家的人事知晓的如此明白,想来是详问细访过的。如今你膝伤痊愈,足见他这‘金陵第一针’的名号非虚,是不该让他家这医术断了传承。”

杨秀清让人拿了张有详尽标注的天京布局图来,对赵杉道:“你自选一处中意的地方吧。”

赵杉想那医馆早些开张,便就选了一处现成的房子,在城北成贤街与洪武街交汇的路口。杨秀清立即差人去打扫装潢,又让人将天王御书的“体和堂”三字送去机匠衙以作匾额。

回府的路上,赵杉脑子里不断回旋着“长幼有序”四字。

这四个字洪秀全看得重要,杨秀清亦分外在意。赵杉却明白得很,他们看重的由此四字生出的那道藩篱。不过,却是一个祈祷着这篱障永世稳固,一个恨不能即刻将之打破。

她的眼前蓦然浮现杨秀清在念这四字时的表情,当是一种用言语表述的无奈吧。在有这种感觉生出的时候,赵杉闭起了眼睛。

每当心窝深处那一片浪花泛起的时候,她都怀着同样一种可称无奈的情感,用理智的潮水将之淹没,只因属于她的那道藩篱太过坚实沉重。

自赵杉从北地归来,与梅姝间的通信便频繁起来。每发出一封信,赵杉都会数算着天数,若是半个月过去,还不见回信,便就跟敏行等念叨“梅姝的信也该来了。”

这样念叨着不过两三日,则必有信使临门。梅姝的信除了开头的一小段寒暄问候,其余文字却都像是日记般,详述她在上游前线的所历所见。

赵杉每次读罢信,都要叹息良久,在心里默默为梅姝及她那个在襁褓中的女儿祷告。在每次的回信里,都要再三叮嘱“小心灵便,早日归京。”

这日月明星稀,微风轻柔。赵杉吃过晚饭,先去到后园,在疏影横斜的假山池塘间转了两圈,而后便坐在静妙堂南厅外月台的竹椅上,拿了梅姝新到的信来读。

按照习惯,从头至尾先粗略一遍。梅姝的信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写来,这日的却不同,中间单独分了一段,却只写了寥寥一行字:“六月二十日,妖军进犯汉口,国宗蒋朝富中伏升天。”

赵杉看罢,立时眉头深锁,拿着信纸出起神来。敏行送解暑去湿的荷叶汤来,赵杉将信上的这行字指给她看,叹口气问:“你看这事该让这孩子知道么?”

敏行道:“自幼王殿下四岁上到了您身边,这么多年,从未提过蒋国宗夫妇一个字,想是已然将他们淡忘了。何必再告诉他,徒惹他伤心呢。”

“可到底是生身父亲啊。况且这孩子原本性子内向,心里想嘴上不说也是有的。”

赵杉叹息着回去屋里,拿了做丧事礼拜时所穿的青色长袍换上,说:“你去把他叫起来,穿上身素朴的衣裳,到天厅中去吧。”敏行答应着去了。

萧有和一身灰布衣裤,揉着睡眼来到天厅,见赵杉面跪在青烟袅袅的圣坛下,面目沈肃,就在她身侧跪了。

赵杉也不出言,只端正跪立,口中默默祈祷。过了半个时辰,站起身,将萧有和拉起来,在他肩上拍了一拍,说:“回去睡吧。”让敏行送他回去,自回房中安歇。

萧有和视赵杉走远了,问敏行道:“今天不是礼拜日,阿妈为何要单独做礼拜?”

敏行牵住他的手,说:“是为一个对殿下很重要的人。殿下现在不用去想,日后自然就会知道的。”

七月中旬,捻军十八铺的首领云集安徽亳州,在雉河集聚会。公推张乐行为“大汉盟主”,并遣“特使”到天京,请求与太平军结盟,并恳请洪杨发兵,助其攻打归德,并允诺事成之后,帮太平军回救庐州。

杨秀清对友军的结盟提议并未有多大兴趣,拒绝了对方的出兵要求,只是让使者带去善言抚慰的诰谕一封。

那捻军使者求兵不成,自忖无法回去交差,想起军师龚得树的密嘱,就蛰伏在了天京,混入柴薪衙为役,伺机再做他图。

立秋节气后,暑热消退,天地间万物都开始变得清爽。

这一年的漫漫长夏,除了张罗黄雨娇的婚事及为权家“女承父业”的事情奔走,赵杉再没理过其他什么事。

如今,溽暑已过,便想着出门去四处走走转转。第一处要去的地方便是那“体和堂”。

天高云淡,风和气爽,正是一年中诸般疫症最少发的时候,来看病问诊的人不多。

正在教两个打杂伙计指认穴位的权招娣见赵杉来到,忙迎上前见礼。赵杉见她虽比之前略显清瘦了些,却是目光炯炯精神奕奕,道:“我看你虽瘦了些,气色精神都还很好。想来已觉着得心应手了。”

权招娣捧上茶来,道:“刚开始还觉着有些畏手畏脚的,毕竟,以前在家里时接诊的都是些亲友。不过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赵杉四下里瞧看一番,问:“怎么不见你父亲?”

权招娣道:“刚开张时,他是每日必到。这几日,我见来瞧病的人不多,就让他在家歇着了。”

赵杉伸手指指那立在墙角通身标注着经络穴位的木偶人说:“你家这医术不是不传外人的么?你怎么擅自收起徒弟来了?”

权招娣张开嘴,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齿,灿灿笑着说道:“没有行过拜师礼,也还算不得正经徒弟,就是日常闲暇时教他们些入门的基本常识罢了。不过,这个家父初时也是不准的。是我一直坚持着,他后来才


状态提示:一百九十九 意外连连(上)--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