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魂坠太平>二百七十六 假死东渡(下)

一辆双驾马车吱吱嘎嘎穿过林中小径,车辕上立着的绿衣女子远远地喊了一声,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即飞身跳车,径直跑到蓝衣女跟前,跪在“尸身”旁,将那颗束着金冠的头颅抱在怀里,含泪唤着“阿姐”,哭唤几声后,便让众人帮忙,将“尸体”抬到马车上。

这唤“阿姐”的绿衣女子便是这幕大戏的“执行导演”兼第一女配角的黄雨娇,那挖墓的蓝衣女是二号女配敏行。马车上还坐着两个戏份不太吃重的小配角——讷言与许恩娘。不用说,这被抬上车的就是服了假死药的女主了。

马车缓缓地向城北下关码头驶去,怀抱着赵杉的黄雨娇两眼紧紧地盯着讷言手里捧着的西洋钟。

当分针与时针在十二刻度上交汇之时,黄雨娇又紧贴在赵杉耳畔,接连呼喊了三声“阿姐”,见赵杉双目紧闭,气息微微,没有半点反应,便急急取出绿色药丸,掰开赵杉的嘴巴,将药丸塞进去。敏行拧开水囊,又喂了水下去。

“阿姐。”

“云姐姐。”

赵杉封冻的意识在这呼喊声中慢慢复苏觉醒,喉咙里响了两声,嘴唇无力地张了张,气若游丝吐出个“水”字。敏行又将水囊递到她嘴边。

丝丝凉凉的清甜进入胃里,犹如一剂强心针,直抵肺腑,赵杉缓缓睁开眼皮,便看到几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你…你们都来了。”

她尚有些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便伸出手去抓她们,立时就有几双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攥牢了。

赵杉真正清醒时,已经身在驶往镇江的舟船上。她的身侧,黄雨娇跟讷言都已不见,唯有敏行依旧牢牢攥着她的手。

敏行见赵杉气息稳了,眼目也变得明亮起来,喜道:“那假死药的药劲终于下去了。”倒了碗水服侍赵杉喝下,道:“未免惹人关注,阿雨跟讷言她们把我们送上船就都各自回去了。”

“好,回去好。只要她们好好的就好了。”赵杉连说了数个好字,伸手解开领口,将脖颈上戴的扳指摘下。

她的目光久久定在内壁刻着的云字上,在心里暗暗思想:这个字随着她在金田村认父的一跪化成了灰。这次“重生”,真的能让她重拾此字吗?

船队顺风顺水行了两日,于平明时分在一处临近集镇的码头暂停。

敏行下船,到镇子上去买吃食。赵杉独自在舱里觉着闷,也下船登岸,坐在横跨河面的木桥上看风景。

旭日初升,蓝白黄三色炊烟从高的矮的房顶上徐徐向东汇合,与绮绚的云霞交织,却就好似出一副意态缥缈幽远的水墨画。

赵杉痴痴呆呆看得出神,却听一声“阿姐”的呼唤,扭头看时,见敏行左手拎一只大纸包,右手提一竹篮,从连接镇子的桥那头向她跑来。

“点心水果都买好了,该上船了。”敏行笑着把竹篮递给她瞧:“都是我一个个亲手挑的。”

赵杉接了篮子在手里,见红的山楂,黄的柑橘,粉的苹果,装得满满当当,苦笑道:“买得这般齐全,哪像是充军发配?”

敏行道:“从这里到镇江还得两三天呢。李大人说中途不再停船,不多准备些哪行。”

赵杉诧异道:“怎么?李以文跟着来了?”

“那不就是。”敏行伸手一指。

赵杉看过去,那个头戴斗笠正站在甲板上向她们张望的“船工”可不就是李秀成吗。

赵杉心知这定又是杨秀清的刻意安排。但想到李秀成如今已是军中独当一面的大将,杨秀清遣他送她去镇江,这背后必定是另有一番别的什么盘算。

两日后,船抵镇江,停泊靠岸。

李秀成安排赵杉在城南锦绣街上一座静北金山的驻军大营去了。

赵杉身乏体倦,吃了壶茶,便铺床安歇,直睡到日影西斜。起来,打开临街的窗子透风,几个挑担的货郎小贩来来往往吆喝叫卖。

赵杉听到叫卖甘蔗声,就让敏行去买了两根来。正在剥着甘蔗皮,两骑快马驰至楼下。

李秀成背着包袱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面色黝黑生着黄须的男子。二人上楼进屋,倒身便跪。

赵杉慌忙离座,道:“两位将军行这般大礼,是断不给小女子一条活路了吗?”

李秀成与黄胡子对视一眼,站起身。

赵杉让敏行沏了茶来,请他们坐下,对黄胡子说:“吴大人坐镇中军,有何吩咐,但需遣人来告,何须亲自跑这一趟。”

原来这黄胡子不是别人,正是镇江守将吴如孝。

“殿下,不,姑娘,不…”吴如孝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结巴起来。

赵杉淡淡一笑:“我姓黄。”

“噢,黄姑娘。我来此是有要事告知。”吴如孝说着,侧脸示意李秀成。

李秀成解开随身带的包袱,取出一卷写着工整楷书盖着红泥大印的黄绸。

在太平天国,只有天王诏书或东王诰谕可用黄绸书写。

赵杉起身要跪,李秀成拦了道:“这是东王密谕,您自己看吧。”

赵杉展谕来看,眉头登时皱起。她终于知道杨秀清遣李秀成送她来镇江的真正意图:攻取丹阳,兵进苏南。

“离京前,东王曾吩咐,到镇江次日,即整军东进。不知您是打算…”李秀成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只看着赵杉。

赵杉道:“我现在不过一介平民,二位有话要说便说,若是不便说,就罢了。”

吴如孝道:“刚刚探报向老妖重病身亡,我与李将军计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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