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一眼看去,便知里头就是所谓的洞房了,本能的转身要走,却被两个妇人拉手扯臂不由分说的拥推了进去。一眼便先瞧见了靠墙放着的那张吊着红纱幔帐的宽大架子床,床上铺着红缎面被褥,六床红绸薄被贴墙放于床尾,床头并排放着两只绣着五彩鸳鸯的枕头。靠近床尾贴墙立着一只高过头顶的红漆衣柜,柜门上贴着一个斗大的纸裁囍字。再有显眼的便是窗台下横摆着的那架红漆描金镶嵌镂花的妆台,台上摆着的母子奁、梳妆匣、首饰箱等诸般小器物,无一样不是红得耀眼。
赵杉早被那朱漆红彩灼得头晕目眩,而那些遍贴于各处的大大小小的囍字,则仿佛是膜上。直至出了屋,站在明晃晃的日头底下,还在她的眼前跳跃。
她跑回自己的屋子,背靠里蜷缩在床上,揉了一整日的眼睛,直到寂寂深夜,下了床开门出去,在皎洁如水的月色下独个徘徊了许久许久,才觉着那些囍字终于从她眼前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