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魂坠太平>巧释女囚(下)

赵杉看看名册,随口编了个名字出来,自是没人答应。便趁机说灯光太暗,让朱九妹跟梅姝去看守房点两盏灯,顺便拿笔墨来。

待两人离去,赵杉又随口说出个不存在的名字,再接着就叫出银珠的名字来。只听右侧屋角那里传来一声嘶哑的“是”字,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摇摇晃晃走过来。

“你叫华银珠?是从坝泽来的?”赵杉稍稍把手里的灯笼抬高些,见她果有几分记忆中银珠的模样,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用平缓的语调问道。

“啊,云,云姐姐…”银珠显然是认出了她,瞪大眼睛,抖颤的声音道。

赵杉怕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忙用手轻掐了一下她的手臂,问:“你是来寻亲的?”

银珠被掐的愣愣的,口中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杉附在她耳边,急速低语道:“明日受审时,你们看到我就大呼阿姐,只说是我的远亲姨表姐妹。我自会救你们。”

银珠“哦哦”的应了两声。

赵杉在她肩上轻轻推了一把,示意她回去,而后大声向众女犯说:“而今,清妖奸细在城内活动频繁,你们若要洗去嫌疑,须是明明白白将各自姓名来历及所投天军中的眷属亲友的情况都详详细细讲出来。”

众女囚们闻言,又开始骚动吵嚷叫起冤来,有的甚至跑到赵杉面前,扯了她的衣襟喊冤。

朱九妹跟梅姝拿了灯盏和笔墨过来,见状,赶紧将她们拉到一边。朱九妹恐赵杉受惊遇袭,劝谏她回去。

赵杉亲眼见了牢中情形,更打定了救释这一干柔弱女子的主意,哪里能便就回去。为安众心,依旧是亲点名册问话。

问到五更鼓时,感觉困乏得实在支撑不住,才由梅姝陪着回了学政署住处安歇。只睡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揉着眼睛起来,吃了饭,就又伏在案上思起如何具体搭救银珠姐妹的事来。

因为顾忌着眼下的特殊形势,她不得已打算搬用“晁盖认义刘唐”的法子。不过,军中有许多人是坝泽一带来的,那银珠姐妹的底细,他们自然是知道些。而她这个所谓“天妹”的来历,就更是有一大半人都知晓。如今大庭广众下,她要把她们认作姐妹,能瞒得住那许多人的眼吗?

赵杉忧思半晌,想到了唯一一个可能帮上忙的人,就是曾指点过银珠姐妹文字的冯云山。至少他可以证明她确实去华家住过。于是,就只在心里祈求着中午的公审大会上,冯云山能够出现。

赵杉吃罢早饭,依旧去女馆,问些杂事,看些账目。到了巳牌时分,就有两队持械士兵过来带那些女嫌犯。

赵杉不拦也不问,只任他们把人带着走了。

过了一刻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向朱九妹要了昨晚新修订的名册来,并让她随同着,去往城西校兵场。

这校兵场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前身是原驻营清军的养马场。太平军接手后,加高整固了了院墙,又把破损的院门翻整,以充作集会观审及练兵之用。

赵杉进了北侧的院门,见斜对面的最南侧搭了个两米高支着顶棚的台子。

杨秀清着黄袍坐于中间的条案后,他的身侧侍立着陈承瑢、曾水源二人。台下站着二十几个持刀护兵。

赵杉延着边上的院墙,向北走了几步,就看到西侧院墙处站着的待审的男女嫌疑犯人,他们自动排序成队,中间有看守的士兵站成人墙相隔。

士兵们逐个把嫌疑犯们推到场中央,接受传讯。陈承瑢与曾水源交替着大声地对他们说一些恫吓人心的问话。

赵杉没看到冯云山,有些失望不安,徐步走到台下,立住脚。护卫们俱各行礼,赵杉说明来意,一个护兵疾步走上台,向曾水源低语一句。

曾水源迅捷走下台,从赵杉手里接了名册,翻开看了一看,喜道:“有了这册子,能省下不少心力了。”拜谢过赵杉,复走回台上,将那册子捧递给杨秀清。

赵杉转过身来,抬眼向那些女嫌犯们看去。一眼扫过,便看到了相靠着站在一处惶惶不安的银珠玉珠两个。只瞄了几眼,就貌似无事人一般,徐徐地沿原路而走。

心里却是忐忑得紧,直到了院门口,仍未听到她们的叫声,犹豫着抬脚将要迈过门槛时,终于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也就有了停下脚的理由。

银珠玉珠二人,连声高呼着“阿姐,救命”,冲开了惊诧茫然的看守士兵,狂奔到赵杉身边,跪到她脚下,抓住她的手臂,嚎啕而哭。两个人涕泪交流间,毫无做作掩饰的诉说起母亲亡故,受人欺凌,四处寻亲等等过往辛酸经历。

赵杉只听了两三句,就禁不住心酸难抑热泪长流,俯身与她们抱在一起。

因为这出突然上演的认亲苦情戏,公审被临时终止。赵杉正在抹着眼泪时,陈承瑢来请她,说杨秀清让她过去说话。

赵杉走过去时,杨秀清已从台上下来,正把手里的名册翻得哗哗响。

赵杉行礼,告罪说:“小妹冒昧而来,打扰四兄审案了。”

“那两人确是你的姐妹?”杨秀清问。

赵杉从容回道:“是我母家的两个远房姨表姐妹。只在幼时见过几面,却才初听她们叫时,还一时不敢相信,直到她们详说了身世,才确认无疑。”

“是这样。”杨秀清有些将信将疑,问道:“既是多年未曾谋面,她们是如何把你认出来的?”

“三年前在坝泽是曾见过的,还在她们家借宿了一晚。只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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