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小姐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a市的上层圈子,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原因无他,就在上个月,秦老放出话,等自己的孙女,也就是秦家大小姐完成学业回国,便要着手开始给她相看订婚对象了。
秦家,作为华国第一个吃外贸这只螃蟹的家族,几十年来在a市奠定的地位,说是足以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而作为带领着秦家蒸蒸日上的领袖,秦老现在最关注的,只有自家孙女的终身大事。
“据说阿姨都在给你联系王设计师了,就为了和那个大小姐相亲穿呢,你真的不去?”一个握着高球杯的男人姿态舒适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空着的手肘撞了一下边上好友的胳膊。
感觉到好友的视线看过来,他深邃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她联系的那就她自己去好了,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我可不感兴趣。”
“没人在乎你感不感兴趣,谁不知道和她结婚,就是和整个秦家结婚,秦老就她那么一个孙女,她再如何一无是处,未来整个秦家也都是她的。”
高球杯中的澄澈液体被一饮而尽,男人看着一言不发不以为然的好友,不知道是惋惜还是了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朋友,哪儿都好,就是太死脑筋,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哪儿有那闲工夫去追求什么所谓的真爱。
“我听说喻老和秦老这段时间走的很近啊,别到时候被喻泽钦那个傻小子截胡了,你就等着回家挨骂吧。”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也听说林苒最近换了个新男友,很是招摇,小心别被叔叔阿姨发现了,否则你们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他好整以暇地拿起被放在小几上的酒杯,手指微动轻轻晃了晃,里头的液体翻滚出好看的金属颜色。
“高瑾年!”这厮惯会戳人痛处!男人盯着这个从小到大就牙尖嘴利的损友,咬牙切齿。
林苒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只是两个人各自都是世家联姻的产物,冰冷的氛围里长大的孩子,对于所谓的家庭责任感可没有一点向往,所以早在二人订婚之前便相互约定好,互不干涉私生活,大家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可是坏就坏在几个月前,自己招惹了一个麻烦的女人,那女人用假怀孕要挟自己和她结婚,这事还差点闹的两家人知晓,为了瞒着林家摆平此事,可把他忙的焦头烂额。
这不,才平息了一阵子,处理好了之前的遗留问题,又去自家公司各种表现,这才让狐疑的林家人打消了疑虑,也才有闲情逸致拉着高瑾年来这里放松。
“在呢,喊那么大声干嘛?”高瑾年作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面无表情瞥了卓骋一眼。
卓骋这小子就是皮痒了,敢拿他开玩笑,先操心自己再说吧。
高瑾年从沙发里站起身,捞起被自己随手搭在旁边沙发椅背上的外套:“不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我先回公司了。”
“欸,这么早就回去?不再陪我会儿?”卓骋看着好友就这么打算走了,还是回公司,有些惊讶。
“你不是都说出我的处境了吗?这会儿不努力工作,难道等着那位大小姐回来了再装样子?你当我爸妈是傻的吗这点儿把戏看不出?”
不过,即使他现在装作忙于公司事务的样子,按照自己母亲说一不二的作风,到时候估计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疼。
“好吧好吧,放你一马,赶紧回去好好工作。”最后四个字语气颇重,卓骋一脸真挚的笑意,看得高瑾年嘴角一抽,差点没一拳揍上去。
“走了。”
“不送。”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半,夏末秋初的空气有些许微醺的凉意,高瑾年潦草地将外套披在身上,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回公司。”他淡淡道。
司机是高家聘用了多年的,知道这个时候一言不发地开车就好,动作利落地起步发车,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很快,就被车水马龙的街道裹挟了。
不知道经过了第几个路口,感觉到车停的有些久,原本闭目养神的高瑾年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四周拥挤不堪,貌似堵车了。
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有些紧张:“总裁,前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十几分钟没有动静了。”
他记得,这个路口的红灯时间并不长,而且以往也没怎么在这里堵过车。
“不急,等着吧。”堵车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反正也不赶时间,他解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几公分的车窗。
外头偶尔响起几声鸣笛,看来很多人等的有些不耐烦。
正当他觉得有些聒噪,准备按上车窗时,猝不及防一道摩托车的声浪在不远处响起。
他侧头看过去,银黑色的车身其实并不张扬,真正夺人眼球的是坐在那上头的女人,她戴着头盔,一头红色长发在夜色中张牙舞爪,穿着极短的黑色皮裤,露出白皙光洁的长腿,在不甚亮堂的街道一侧,明晃晃的白,皮肉匀称骨骼修长,叫人眼睛都移不开。
一时间仿佛周遭都安静了几分,至少,没有人顾得上鸣笛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头,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好色的人。
不过是一个艳俗的女人罢了,高瑾年果断地摇上车窗,不准备再投入自己的眼神。
声浪逐渐变小,直至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