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这里工作多久，也许您想打听的人，我也没什么头绪呢。”
他好声好气地拒绝，却让南时蔚心里奇怪。
自己还没说是打听谁，他就这么急着拒绝吗？
“何玺然，请问您知道他吗？”
“不知道。”
他拿起自己手上的照片，“就是这个男人，之前也在这里做咖啡师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小兄弟，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然的人，我也是刚刚来这里工作不久。”
男人苦着脸，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您再看看……”
“好了，我这还要做咖啡呢，没什么别的事，你就别打扰我们了。”
他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不耐烦的表情，语气也不像是刚才那么温和了。
南时蔚捏着照片的手缓缓伸了回来，他抿了抿嘴唇，眼睛里翻涌着什么情绪：“那打扰了。”
直到他离开咖啡厅，中年咖啡师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牛奶，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找何玺然呢？
咖啡师只上到下午四点半，时间一到，就是另外一个年轻人接班了。
到了下班时间，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后门走了出来。
咖啡厅的后门是一条小巷，需要穿过这十几米，才能到主干道上。
这会儿虽然才不到五点，但是天色已经没有那么明亮了，此刻翻涌着大块大块云朵的天空，看上去有些沉重。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从后头一捞，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只大手，正紧紧地扼住他的咽喉。
“稍微耽误您一些时间。”
身后的男人比他要高半个头，声音带着一股危险的味道，猛地在他的头上炸起，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问您一些问题，很快就好了。”
“你是，刚才店里向我打听……”
“何玺然。”
南时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里是监控死角，现在是四点四十分，我不想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想你的女儿也会希望你尽快去接她吧？毕竟她，五点钟放学。”
微胖的男人瞳孔微缩，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我女儿……”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去她的学校可还需要走十分钟呢……”
竟然是连他的女儿在哪个小学都知道了，那恐怕这个男人手里，更多的信息也都有。
“你想知道什么，我我都说，我都告诉你，你不要伤害我和我的女儿……”
原本还有恃无恐的男人，这时候声音都带着些恐惧和焦虑，女儿是他的死穴，他将近三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心肝，一旦触碰到这一点，他所有的风轻云淡都化为乌有。
“告诉我，何玺然到底是谁？这个咖啡店，到底是什么地方。”
……
五分钟后，冷汗淋漓的男人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腿都还有些发软。
“怎么了老胡，看你这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
有认识的邻居也在接孩子，看到他，犹豫着关心了一句。
“我没事，刚才在店里收拾东西累的。”
他哈哈地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里不能再待了，如果被知道了自己今天把这些事情都吐露了出去，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怪不得你今天来的有些晚，原来是加班啊哈哈。”
“是啊……”
不远处，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他的眼睛一亮，随机鼻头一酸，像是失而复得似的，紧紧地把笑得咯咯的小姑娘抱起来，“咱们回家。”
……
何玺然的手揣在口袋里，没有看眼前的老人是怎样的神色。
“你的好儿子看来是没有想要救你的打算了。”
“……”
老人虚弱地盯着地面的混凝土颗粒，没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惜了，韦恩先生，要是你当时能对我稍微再狠心一些，没准就不会有现在了。”
“不是我的人。”
突然，韦恩沙哑的喉咙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狙击手，不是你的人？”
“我还没有蠢到在a市的市中心对付你。”
似乎是终于有了说话的兴致，老人缓缓抬头，目光像是看什么自不量力的蝼蚁一般，可怜何玺然一样，看了他一眼。
“居然连对付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果然比king差远了。”
“你！”何玺然的眼里涌起一股疯狂的神色，他捏住老人的脖子，五指缓缓收紧。
“你既然做不到杀我，那么威胁我又有什么用呢？”老人破碎的声音几乎快要击溃何玺然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至少我还有个优秀的养子。”
“你是在刻意激怒我吗？老东西。”
何玺然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处境一样的老人，浑身危险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是真的想动杀心了。
“你不敢，还要我重复吗？”
虽然韦恩现在是被捆着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却气定神闲，表现得不像是一个人质，反而衬托得站在他面前的何玺然，像个跳脚的小丑。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不过是一枪的事。”
“那我换个说法，你舍不得。”
“人没了，所谓的合同就变成了一纸空谈，你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一盘散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