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却依旧是冷哼一声,“你这个态度叫诚心?先好好回去想想怎么算是诚心再说吧。”
秦亦凝看了一眼时间,晚上的十一点半,确实不早了,她抿了抿嘴唇,才道:“好,拿我先不打扰您休息,明天再来。”
“慢着。”
在两人即将出去之际,还是被叫住了。
“你和king,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老头,果然还是忌惮这个,南时蔚的拳头握了握,心想要完。
……
“喻泽钦。”她疲惫地把外套挂好,看了一眼正在摆筷子的男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即将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现在的时间几近凌晨,他知道她没有吃晚饭,所以准备了宵夜。
“怎么了?”
他微微抬头,眼睫纤长根根分明,在暖色灯光的投射下,自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浅浅的卧蚕,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和最初的样子相比,简直陌生得不像话。
秦亦凝突然一怔,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化这么大?
从冷漠的陌路人,到现在,甚至可以算是缱绻深情的目光,让她的心跳都不小心漏了两拍,真是罪过。
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和记忆里的样子,早就已经大相径庭了。
哪怕在外面对旁人的时候还是那个该愚钝就愚钝,该残忍就残忍的喻泽钦,而他们两人相处的大多数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神情,也总是如此温柔地让她不敢细想。
“我今天去见了一位医生。”
“嗯,边吃边说,你肯定饿了。”
大概是知道说的话题并不是很轻松,他稍微收敛了一些笑意,可是眼底的耐心和专心不似作假,秦亦凝更加惶恐。
她努力平复了心情,将和老医生的对话简短地复述了一遍。
“我以为我们现在是夫妻,所以在大部分事情上,应该可以做到互相信任的。”
“可是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
她没有说完,低头挑了一筷子面默默地嚼。
“只要是能帮到你,我都没关系的。”
男人笑着看她吃,温暖地不真实。
“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秦亦凝沉默了好几秒,像是赌气一样,将筷子握得很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就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这么有求必应,我非但不会觉得你知恩图报,而是会觉得失望。”
“为什么?”
喻泽钦一怔,似乎被她说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你在我眼里,不该是这样没有底线的人。”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嘴角咧开,像个得到了糖的小孩。
“你笑什么?”
秦亦凝的眉心蹙起。
“我笑你笨。”
“什么?”
“快吃吧,快凉了。”
喻泽钦抬了抬下巴,表情还是温和微笑。
收拾了碗筷,男人解下自己的围裙,敲了敲她的房门,“睡了吗?”
“睡了。”
他失笑,看来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这是还在生气吗?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还是天亮了再说吧。
“好,那晚安。”
秦亦凝生闷气似的在被子里滚了两圈。
第二天,喻泽钦已经去了公司,家里空空荡荡,牛奶摇摇尾巴,蹭了蹭秦亦凝的裤腿。
“牛奶已经吃过了,你的那一份在餐桌上,记得乖乖吃早饭。”
她刚揭开餐盘盖,腿边黑黢黢的狗狗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她看,让秦亦凝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两分。
“不是吃过了吗?这是我的,你不可以吃哦。”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牛奶的嘴角一下就耷拉了下来,颇有几分蔫蔫地走到自己的小窝里,委屈地趴着看她。
……
“你确定这真的是她爷爷的检查报告?”
老人的眉心就没有松开过。
南时蔚一愣,这还能有假?
“我看你这个小子也是白学了这么多年,还继承医院,别砸了你家招牌就算不错了。”
老医生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都看不出来?你看看这两个指标,正常有一项超过就已经是要住院的程度了……现在你跟我说人还能跑能跳,你说要不是为了逼婚,那就是医学奇迹了。”
不愧是看惯了这个阶层家务事的老医生,他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所在,不管是在m洲还是华国,这都是惯用的套路罢了。
南时蔚还有些消化不了他的话,是了,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秦亦凝还选择结婚……
“大佬,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什么不太对?”
“那个,可能您不太懂这些,可是我们刚才发现这个,”他指了指打印纸上的数据,这是秦亦凝给的近五年来的秦老先生的体检报告,虽然之前的报告都或多或少有些这个年纪的老人都会有的毛病,但是最后这一份,问题太过明显,简直可以算作事态直转而下的迅猛,一点预料都没有的癌化……
他的语气有些忐忑,主要是怕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质疑大佬的爷爷,估计换谁都会有些不高兴……
秦亦凝愣了一秒,她对医学一窍不通,关心则乱之际,竟然也没有考虑到另外的可能性。
好啊老头,她咬了咬牙,握着拳头就想回老宅。
“慢着,具体的情况还不好说,总之要先让我去和你爷爷见一面,我确诊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