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稍安勿躁!”郭琇呵呵一笑,虽双手被缚身后,却如闲庭信步,“王抚台,你真以为老夫会蠢到没有任何准备?”
王国昌默然犹豫。
犹豫不仅仅因为郭琇嘴里的“准备”,更因为法海刚才的一声高喝,合辙没有一个省油灯,有心不信,脸上的火辣却提醒他这话怕不是空穴来风!
“王抚台,京中有几件大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郭琇呵呵一笑,“皇太孙曾经死而复生,随后就有阿哥们的纷纷倒台,接着就是皇上采纳亏空。”
“除此,皇太孙还曾语发惊人,说士绅一体纳粮,为此老夫曾与太学、翰林院并京城士子一同游街反对,四位老状元更拦着皇上的御辇告状,可结果呢?孔圣之像无端粉碎,老状元韩菼更被五雷轰顶……”
“三阿哥胤祉依旧不服,并不惜在宛平秋阅场练兵,可永定河堤崩裂,三阿哥爬到行宫屋脊上才幸免于难……”
郭琇沉默一会儿才笑呵呵道:“王抚台,老朽若说这是天意,你信么?”
王国昌依旧沉默不语。
关于太孙的“神异”他早曾听说,册封太孙与追缴亏空的旨意也早到了山东。可要把这归为天意——他也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圣人教导早就根植心底,他以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孙手下有一群奇人异士,再仔细想想,这奇人该是太子手下吧?否则以太孙八岁稚龄,他就是从娘胎里早慧也不可能啊!
如此——刚才天外飞仙般的石弹子也就有了解释!
这样的想法却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太子若派这样的奇人在侧,自己还能灭口吗?也一定是这样的奇人在侧,否则,法海的吼叫为什么徒劳无功?
说不定,他们就在一边看着等自己大开杀戒呢,那时候,造反的帽子摘都摘不掉!
一切都合情合理了,但心里已经在天人交战!
郭琇看王国昌左右为难就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偏又不说破,转而看向法海,“四公子,你可知中庸之意?”
法海一愣,佩服郭琇淡定从容之余少不得有怨懑,心说什么时候了您老还有心情论文?
“老夫以为中庸之根本就是一个‘宜’字,宜者有度就是仁义之道!”郭琇也没打算让法海回答,自顾说道:“就像这位王抚台不过是胁从之辈,以中庸论之,首恶必诛,胁从为戒,才不伤这天下的祥和之气,您说对吗?”
对或不对,不等法海作答,王国昌早已翻身拜倒,“四公子,华野公,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