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胤莪一时语塞,是啊,弘皙是小兔崽子,皇阿玛岂不成了老兔子,自己又算什么玩意?
他不说话弘皙就不计较吗?点这胤莪的鼻子喝道:“爷是镶黄旗主,和硕贝勒,你是什么职衔,既然身穿朝服预见上官不知道上下尊卑的礼节?”一把揪住了胤莪颈后,往上一提溜接着就往下就摁,“跪下,给爷磕一个!”
“你,你——”仰头挣扎的胤莪羞愧欲死,痛不欲生!
换做寻常百姓家弘皙的作为欠该老大耳刮子抽,打你个目无尊长,可有了官身就不同,名分既定自有纲条,莫说范进那瞧不上他的丈人抽他都连念阿弥陀佛,哪怕皇叔国丈见皇帝谁敢不磕头?
当然,正常情况皇帝会给恩典见君不拜,可那是自觉,遇上不自觉的……不叫错!
可叹胤莪身份尊贵,顺风顺水中,自以为连太子位也不过是送一个看顺眼的人上去!三兄弟“温雅、豪放、刁钻”的黄金搭档中每每fēng_liú倜傥的出场,谁能惹?谁敢惹?摇着扇子对手就淅沥哗啦望之折靡,而今遇上弘皙这不按常理、不计后果的,为叔为长,却被这小破孩儿如耍弄猫狗一样提溜起来还要磕一个,偏是反抗不了……
纸老虎的自觉,悔不当初的懊恼,骑马蹲裆却扛不住山一般的重压,有苦心知,眼见地面越来越近眼,羞极而愤,愤而不得发,胤莪的脸面如铁,睚眦欲裂,胸膛如破风箱一样呼哧几下,嗓子里发出咳咳的几响,一口痰度在嗓子眼,身子一挺竟然晕了过去!
“操,就这点出息,你也敢跳出来?”弘皙貌似不过瘾的摇摇头,如孩子玩腻了破布娃娃一样,顺手丢一旁!
胤莪死了么?胤莪死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堂堂皇子、天潢贵胄、一些形容大人物的字眼蜂拥到头脑,转瞬苍白无力……
胤禩的桃花脸傻白。胤莪于他首先是兄弟,曾记得幼时于阿哥所,辛者库之后注定被低眼蔑视,是胤莪与自己肩并肩一同收拾刁奴;曾记得南网骑射,对上小布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曾记得第一次对太子位起意,胤莪摇着折扇说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吃喝玩乐,好活别人还不如八哥上去……
胤莪于他更是助力,母族的家底交到自己手上却只有一个“莫负所托”的要求;皇子之尊去与商贾贩夫相交,自污名声奉给的却是一张张大额的银票;灵犀心思豢养江湖豪杰甘做干脏活的那只手,表面的风光全部属于自己;就适才与张德明会面,血光之预言都说“为八哥往沙场走一遭!”
曾发誓一朝登临大统至少要送他一个铁帽子王,张德明说周而反复就永不降爵,谁知道血光之灾转眼在前!
踉踉跄走到胤莪跟前,泪做走珠,什么皇图霸业,什么王上加白,我只想要自己的兄弟!
“弘皙,你他娘的敢杀亲叔叔,爷跟你拼了!”
胤禟发疯一样催马冲过来,发疯,化愤怒为力量,当势均力敌的时候或许可用,但一介凡人即便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又岂能换了人间?
让过奔马,一牵一扯,胤禟如麻包一样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