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用不着阿玛来提。
巴结交好这种事除非恃才傲物的不屑或自命清高的不愿,聪明伶俐无师自通的太多了。得到通报的庆元很恼火!
这恼火首先来自隆科多的没大没小。入关这么多年国族这些后辈比汉人更彻底接受的除了纨绔做派就是这个嫡长直系观念。以前在关外强者为尊,甭管是谁一出生就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今,长子继承爵位又怎么样?他敢把小弟赶出去那些讲究仁爱的老夫子能骂死他,皇上也饶不了!于是,苦活累活让天定承袭的家伙们去玩命,小的们尽情纨绔吧,过足了瘾就死才好,反正怎么也轮不到下一辈了!
可这种事只能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像隆科多,行大那是族谱上写的,佟家当家人是佟国维,一个他娘的旁系三天两头来本家胡闹老早就看不顺眼了——你见过那个宗室黄带子敢在正统阿哥面前放肆?
恼火更有隆科多找上门的理由。要妙玉?那又是你能惦记的?
当初明知道是给人刷名望还要送脸上去因为庆元骨子是情种,干妹妹既是爱煞又是爱之深责之切,做个监督者看看将来什么样的王八蛋取了你的红丸,比爷强还罢了,敢自甘堕落爷直接把尔等收拾成苦鸳鸯!
三天前,绛香楼的老鸨子找人捎信说妙玉想请哥哥一聚。庆元到了绛香楼还调笑说是想爷兜里的银子了,可那老鸨子虽是满脸肉疼却把这两年自己在绛香楼的所有花销双手奉上。千两一张的银票厚厚的一沓,数数竟然有三万多两银子,这让庆元自己都吓了一跳,本来要故作大方说留作妹妹的脂粉钱,话,愣是没舍的张嘴。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贪嘴得有好牙口,老鸨子的回头钱想来更烫手,直到问清原委,庆元这钱更没法收了!
还是隆科多,头晚人到了绛香楼直接找上老鸨子,“爷没钱,爷要妙玉,爷有一把刀!”
凶神恶煞的模样慑人不假,可老鸨子门迎八方客干的就是百炼钢变绕指柔的买卖,心里怕嘴上却刁:霸王嫖就算夸张了,还有霸王赎?信不信老娘一张嘴能骂到你祖宗在坟地里翻了身?你要说有杆枪一枝梨花压海棠还算天赋异禀,说不定老娘还能帮你找个其他营生,你有一把刀——刀光只是一闪,老鸨子的满头长发变成半秃!
“多说一句爷一把火烧了你这楼子”,隆科多丢下一句“爷三天后带人”便扬长而去!
绛香楼的客人永远是络绎不绝,自然有人认识这位佟府的大爷,而三天,分明是留给你找人说和的时间呢,老鸨子头一个想到就是妙玉的哥哥,庆元四爷。想必你腻了这种虚与蛇委才直奔主题吧!
钱拿不到不说还凭空扣了这个屎盆子,爷以后还怎么在这风月场立足?庆元怎能不恼?恼恨的矛头自然直指隆科多,好好的巡街挺好,连饭都吃不饱的穷鬼要妙玉,让娇滴滴的美人去喝西北风?
昨晚庆元一早就去了绛香楼,听着小曲看着美人,打定主意在那上演一出本主训奴,谁知道都后半夜了隆科多这王八蛋还没露面灯下观美却看的心痒,所谓趁人之危就是庆元接下来要干的勾当!
一番隆科多如蛇在草伺机待发的恐吓外加拍胸脯拿人品做保证,妙玉勉强点头。宰相的大门不好进未疏拢的花魁也不能外宿,去了头钗女做男装悄悄到了佟府。秉烛夜谈的幌子下是水磨工夫,眼见美人慵懒庆元的火气一个劲的上涌,隆科多就在这时候来要人了!
庆元恼,拉着妙玉直奔前院。昨晚回来问过门口说老爷未归,半夜都没回来他认定阿玛今晚不再回府,以前轮值不也一样夜宿大内么!而争风吃醋雄姿英发这种事少了当事人还有狗屁乐趣?
妙玉很美毋庸置疑,褪去华服撒开长发,走动间跳跃的发丝每一根都都透着少女样的清纯,素颜早看呆了满府仆从,偏是一副成**人的好身材。与庆元相仿的身高,腰身大概只有他的大腿粗,如此纤细单薄的身材胸部很有料,就像哺乳中那样丰润却绝无丝毫的下垂,浑圆的臀部紧绷着士子的长衫就像一个弹性十足的塞子,往下却有些空荡荡,走动间就似有柳条在水波中荡漾,柔和的曲线隐约颦婷,困倦中带出的慵懒聚在眼角,浓浓的女人味让所有人垂涎却让隆科多红了眼!
“庆元,你个王八蛋,你敢——”他不能不急!
当日西征,万马军中斩将夺旗护驾擎天皇上钦赐宝刀何等尊荣,不客气的说就张玉祥那奋勇侯他都没瞧在眼里,知耻而后勇不假,把自己弄得血粼粼只剩下一口气不是逼着皇上赏你么?爷这样轻伤不需下火线,手持宝刀再建新功才是真英雄!
可回京之后人家真侯了,他就剩下急吼!
好吧,皇上重赏汉人是树立导向,是模糊满汉之分,是向天下人昭示这大清是全天下的大清,汉家男儿也在维护大一统,这是收心国策,咱忍了,咱就是国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可泥人也有三分土脾气谁愿意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尤其是昔日袍泽就施了大粪的庄稼蹭蹭的窜到自己头上……
困顿有颓废,而佟国维自不敢将皇上的密旨泄露分毫,与隆科多看来,皇上是真把自己忘了,夜夜龙泉壁上鸣,整个人也开始自暴自弃!
一直到前番看到邸报,看到自己新换了主子,镶黄旗旗主贝勒竟然是弘皙!
隆科多与弘皙没交集,可隆科多与李佳氏的老爹轻车都尉舒尔德库有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