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言洁一起去的是吗?”蔚惟一觉察到周医生欲言又止,她摇摇头,苍白的唇边含着笑意,“我懂.......他和他的新任妻子去国外度蜜月了。没事的......周医生我没有事,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起段叙初了,我和他没有关系了。”
她低下头,泪珠子却掉下来砸在周医生的手背上,先是一颗,随后大片大片的,滚烫的液体从周医生的手背上滑下去,蔚惟一哽咽地说:“周医生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梦里向我求婚,我穿上雪白的婚纱在教堂里嫁给他,他给我戴上戒指。梦中我一直都在笑,可是刚刚起床后,我摸到脸上全是泪水。”
“蔚小姐.......”
蔚惟一感觉到左手手指上像是被什么束缚一样,当她摸到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她浑身一僵,瞳孔不可思议地大睁着,泪水凝结在里面。
怎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趁她睡着后,把戒指戴到她的手指上,难道他留下自己一晚,为的就是送给她戒指吗?
凭什么?
他明明和裴言洁结婚了,怎么还自私地给她戴上戒指,他妄想用戒指套牢她,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真是可笑。
她说过的,她不会回头了,再也不会。
蔚惟一用力地取下戒指,抬起手臂毫不留恋地把戒指扔出去,那枚银色的戒指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随后从走廊的窗户飞出去。
蔚惟一身形笔直昂着下巴站在那里,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和段叙初的点点滴滴,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噬骨缠绵........她突然间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推开周医生,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跑。
“蔚小姐!”周医生连忙跟上去,觉察到蔚惟一的意图后,她扶着蔚惟一到了刚刚戒指被丢出的位置。
恰好是一片草地,草地上覆盖着厚重的白雪,周医生看到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她只是站在旁边,并没有去帮蔚惟一。
蔚惟一跪在地上,戒指就在她的手边,她却看不到,手掌按在冰冷的雪地上胡乱地摸着,细嫩的掌心渐渐被草屑扎破,直至血肉模糊,周医生沉默地捡起戒指,放在她的手指尖。
蔚惟一终于抓住戒指,紧紧地握在掌心里,像是最珍视的宝贝一样抱在心口,冬日的暖阳下她笑得很开心,下一秒泪水再次决堤,汹涌不绝地淌出来,又哭又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半晌后蔚惟一无力地垂下手臂,直到这一瞬间,她才愿意接受事实,“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地步?他明明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为什么我不仅不恨他,我还放不下他?”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局,蔚惟一被困在其中,找不到出口,她绝望、心如死灰,跪瘫在雪地里泣不成声,“可是即便放不下又能怎么样?我和他不会再有可能了,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忘记他?”
“蔚小姐......”周医生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随着蔚惟一一起跪在冰冷沁骨的雪地上,她伸手用力地抱住蔚惟一,“不要这样,你坚强点。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以为忘不掉的人,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会放下段先生的。我们离开这里,换个环境怎么样?”
蔚惟一趴在周医生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清醒了。
她知道段叙初真的不要她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成为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