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宇曜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顿下脚步,很长时间不愿意惊扰了这份安静。
灯光下的裴姝怡透着一种恬静,有着跟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淡然气质,她很漂亮,但在项宇曜接触过的女人中,她不是最漂亮的,却是让他看着最舒心的一个。
他突然回味起那个意外的亲吻,那时他并没有把舌头顶进去,也只是四片唇瓣触碰了一下,完成任务一样没有多大感觉,而此刻项宇曜抬起手指抚向自己的唇,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和灼热感。
有那么一瞬间,项宇曜只觉得自己的胸腔涌出一种熟悉的情愫,激烈而又澎湃,他放下那个让他遍体鳞伤的女人很多年了,早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所以如今他竟然对跟他相差将近十岁的女孩子动心了吗?
项宇曜的手指捏起来,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很狼狈,因为害怕再被伤害,所以早就封存了自己的心,从来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付出真情,此刻有了这种感觉,在没有深陷之前,他只想扼杀掉。
项宇曜用力地闭了下双眸,顿了一下他猛然转过身,想像没有来过一样离开。
谁知裴姝怡敲在这时抬起头,愣了一下,“项宇曜你怎么来了?”
在整个东京,对他直呼其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偏偏裴姝怡这个大学生敢一直这样叫他。
像是偷窥被抓个正着,项宇曜的脊背有些僵硬,松开攥紧的手指,他有些机械地回过头,对上裴姝怡的眼睛,这才发现她的唇畔含着浅笑。
这是认识她半个月以来,他第二次看到她笑,往日里她的眼睛里总是有一种阴影。
“刚跟他们几个编辑聚会回来,手机没电了,就顺便过来找你。”项宇曜压下胸腔里的悸动,很坦然地面对裴姝怡。
因为喝了些酒,他把刚刚的那一种不该有的冲动解释为酒精的作用,如此倒是一下子轻松了。
“哦。”裴姝怡礼貌地应了一声,她把几本书收起来,走到那边的书架上,分别把书放在原位。
期间看到有胡乱摆放的,她也拿出来,耐心地找到原本的位置放回去。
项宇曜也不催促裴姝怡,站在那里看着裴姝怡毫无埋怨地做着这些,偶尔遇到高的够不到地方,她要么踮起脚尖,要么弄来木质梯子,总之她没有让身形高大的项宇曜帮忙。
十几分钟后裴姝怡才把一切回归原状,走回来拿着自己的笔电和纸笔,对项宇曜说:“抱歉,让你等我了。”
项宇曜没有说什么,沉默地接过裴姝怡手里的笔电,裴姝怡抱着自己的漫画本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时,图书馆四十多岁的女管理员用日语向裴姝怡道谢。
裴姝怡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去年她有时候在图书馆里待得太晚,让管理员迁就她了。
项宇曜穿着竖领的风衣外套,脖子上戴着围巾,有意遮挡了面容,管理员没有认出他来,问裴姝怡他是不是男朋友。
裴姝怡还没有开口,项宇曜就解释说和裴姝怡同是中国人,她家里人让他在这边照顾她,算是兄长和男闺蜜,他自己有女朋友。
如此详细又坦白,管理员自然没有误会,借此玩笑着让裴姝怡交交男朋友,长得漂亮不要浪费了大学的年华。
裴姝怡摇头温和地说年轻应该多为未来努力,最后跟管理员道别时,管理员见两人都没有带伞,就去找了两把伞递给裴姝怡。
外面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路灯照着周围的景色,显得幽深而又寂静,两人撑着伞走在砖路上,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项宇曜转头看向裴姝怡,停顿了一下,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裴姝怡。
裴姝怡也不矫情,道谢后披在肩上,温暖伴随着项宇曜身上独有的松木香气息传来,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里,让人整颗心都温暖起来,裴姝怡不由得捏紧了外套的一角。
回到车子里,项宇曜把暖气开得很足,看过时间发现已经是十点多了,他一边发动车子,“找个咖啡店去吃点甜品,我们谈谈正事。”
那段时间裴姝怡一个人都敢在酒吧这种地方待到天亮,她自然不害怕项宇曜会对她做出什么,随口问了一句,“项主编不是只在工作时,才谈正事吗?”
项宇曜闻言侧眸瞥向裴姝怡,扯着唇阴沉沉地反问:“那我们现在回去青竹社?”
裴姝怡:“…………”
几分钟后两人下车走进咖啡厅,项宇曜自己点了咖啡,给裴姝怡要了一份甜点。
在等待的过程中,项宇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杂志递给裴姝怡,“给你做了圣诞节日的特别版面,这期杂志提前到明天。”,他恢复了工作时不苟言笑的面瘫脸,用低沉的声线对裴姝怡说着,“这是营业部拿给我的,你先看看吧。”
比大众更早一天拿到杂志,并且还是自己的漫画第一次出版变成纸制品,裴姝怡当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接过杂志后翻到项宇曜说的版面。
不愧是东京第一畅销漫画读物,制作上就区别于一般杂志,更重要的是裴姝怡的原稿经过责任编辑的修改,在不改变她风格和故事的前提下,变得更加有趣。
裴姝怡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雀跃,抬头真诚地对项宇曜说:”谢谢,我很满意。
咖啡在这时端到项宇曜的手边,他低头看着那里头漂亮的图案,公与私和裴姝怡划分得很清楚,“你的原稿是我修改的,我的职责之内。”
“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