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演的话很诛心,听完他的话,国子监的一众学子只觉得脖颈发凉,内心颤抖,是啊!以后大家都要入仕,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如何处置?
众人都看着孔明箴,都想看着他怎么反驳,这可是事关自己的小命,毕竟以后遇上了,若处置不了?那就是杀头大罪。
孔明箴也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提出的问题居然这么犀利,这让他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这是天灾,又岂能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唐演顿时满脸失望,亏他还以为孔明箴这样的文坛大儒,会有不同的见解么,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答案。
“天灾是不可抗衡!但是可以预防,可以补救”
他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想要知道大雨滂沱,河水泛滥时,该怎么去治水,当干旱降临时,又该怎么去治旱。
“甚至,就像太子殿下所说的,开设研究院,研究出可以亩产几十担的粮食,解决天下之饥饿……
“这,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天下为公,而不是空有的口号!
“如此,大炎才能强大起来,所以我们实在不知道,这有何错?”
听完唐演的话,一众国子监学子顿时面面相觑额,亩产数十担的粮食,这怎么可能?
国子监的十几位老师,也都满脸嘲讽,本来他们还以为这群少年有什么手段呢!没想到只是血气方刚啊!
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失败,才会如此骄狂。
“哼!这还不算错吗?”
孔明箴脸色难看,盯着唐演怒道:“你本资质绝佳,我还有意收你为徒,没想到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你且说说看!你说的这些,能实现吗?愚蠢之极……”
唐演拳头不由攥紧,看着孔明箴脸色认真道:“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信念,这是我们所有在南城学子的信念!”
“这么说……你们是拒不认错了?”
孔明箴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却发现站在大厅的这几十个少年,除了少许人脸色有些涨红外,所有人都站得笔直。
明显,这是众志成城了。
孔明箴心底有些失望,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自己的学说居然还被几十个少年怀疑,这让他教育的失败。
挥了挥手,孔明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开除出国子监吧!终生不得再踏入国子监半步……”
范建、唐演等人闻言,都不由得身体紧绷,攥紧了拳头。
没有了监生的身份,又终生不得再入国子监,就相当于是断了他们的科考之路,以后再想入仕几乎不可能。
众人都明白,孔明箴这是想要将他们一棒子打死……
一众国子监的学子,看着他们目光也都充满了怜悯,图一时之快,往后要受尽终生屈辱,还真是愚蠢。
“呵呵……大学士,他们都是国之栋梁,我看开除之事,还是慎重吧!”
这时,一直微闭着双眼袖手旁观的范文程睁开了双眼,笑呵呵地道:“年轻人嘛,总是要有一点活力的!”
如果南城回来的学子不认错,就将其从国子监开除掉,这已经是国子监内部达成的共识,只是孔明箴没想到,范文程居然在这时候反水,替一众学子求情。
这让孔明箴的怒火瞬间就蹿了出来,他盯着范文程冷冷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决议?”
“不敢不敢!”
范文程依旧笑呵呵,双手拢入袖中连连作揖道:“那能呐,你大学士可是我们国子监的天,下官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祭酒,岂敢质疑你的决定呢!
“下官只是觉得,这些学子很好啊!是我大炎的希望,你看他们多有想法?
“下官觉得这是好事,我们作为他们的领路人,应该多点包容,少点责备……”
范文程虽然是炎帝的人,但因为是张公瑾的弟子,这些年在国子监,也就顶着一个祭酒的名头,权利早就被架空了!
但架空归架空,名头就摆在那里,开除学子的文书,要是不经过他用印盖章,那也是瞎扯淡,没有任何的效果……
国子监的一群老师,听到范文臣的话嘴角都在抽搐,张乘礼一拍桌案,冲着范文程怒道:“范文程,你什么心思我们不知道吗?这些小混蛋做的事情,不就是当年你这老混蛋没有做成的?”
他指着范文程,道:“你若是敢徇私,就算大学士饶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范文程顿时满脸的不乐意,挑挑眉道:“张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老提那些芝麻烂果子的事情呢?
“咱们说的是现在的问题,你难道真不觉得,这些少年很阳刚、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吗?
“我们大炎啊!现在处处透着腐朽之气,一个个年轻人活得都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所以很需要像他们这样的人,开除可多可惜!”
张乘礼险些被气得吐血:“你这是胡搅蛮缠……”
唐演、张冠文等人脸皮也都在抖动,范建险些就掩面而逃了,爹啊!你是不是给我起错名字了?这名字明显更适合你啊!
孔明箴一张老脸已经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范文程,道:“老夫只问你,开除他们……你,有没有问题!”
范文程当时也就无语了,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老子当然有问题,没问题老子会瞎捣乱吗?
不过不等他说话,孔明箴已经冷哼一声,声音冷冽道:“我虽然离开了国子监,但整个国子监,还是我说了算!”
言外之意,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