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来转悠一圈这会有些犯困正准备躺下眯会儿的姜尚迎问道“可说是谁?”
“忘问了,只是像是求您办事的,手上头拿着东西呢”杨芳答道
“我起来看看,你先去忙吧。”姜尚迎起身,收拾齐整后便慢慢往会客的堂屋崴去。
远远就看见姜大河坐在厅中喝茶,心中轻叹一声。
心想这姜大河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跟自家大女子是一年生的。
小时候看着挺不错的孩子,怎么就长歪了呢!不过也是,早早没了爹娘又是在大伯家吃饭长大的,想必是看着眼色长大的。
若不是那年冬月在冰河中救了个落水女子娶了做媳妇,怕是现在都是光棍一个···
“咳咳,大河,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姜尚迎收回思绪进门便问道。虽说对于姜大河此行的目的心中一清二楚。
“打扰您休息了!”姜尚迎站起弯腰作揖,憨厚老实的脸上满是抱歉。
“我不讲那虚礼,就说找我有什么事”姜尚迎想到他家那婆娘就耐烦不下来。
“是这样子的。我今早才家来,才知道我那媳妇昨儿个将阿娇过给了村尾的闻娘子。”姜大河说着露出羞愧难堪的看了眼姜尚迎。
见姜尚迎端着茶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并不瞧他,心中愤愤不已,暗想这老头子真是难搞。
“这事呢,我姜大河虽然只是个码头上卖苦力的,但绝对不是拿孩子换钱的男人。但是呢,听我那媳妇儿说,阿娇是自愿跟着闻娘子的··我那媳妇儿性子霸道我也晓得,她说的话我不太信。我就想问问您这事儿是不是那婆娘说的这般。所以我才叨扰您老人家了。”这番话姜大河在来的路上是仔细琢磨了半天的。
把自己是摘得干干净净。但看着依旧喝着茶缺不说话的姜尚迎,姜大河心中渐渐有些忐忑。
姜尚迎看着姜大河有些冒汗的额头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开了口“我且问你,阿娇那孩子身上的伤你知道吗?”
闻言坐着的男人一愣,他当然知道!只嘴上却立即否认“伤?什么伤”
那坚定神情,若不是姜尚迎见那眼神有些闪躲定是信了。
“阿娇那孩子,身上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傻子都知道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姜尚迎说完也不看坐立不安的男人,端起茶杯吹了吹。
“这,这我是真不知情”姜大河是坚定的摇头否认。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父母去得早,你在你大伯家讨生活不容易,若不是阿娇她娘嫁给你,你怕是还光着,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啊。孙眉病没了就留了个阿娇!你没多久就另聘了李氏,你再找没人说你,但这孩子你但凡顾上一点,那李氏都不会这般狠毒的对这孩子下狠手。做人啊,不能这样,你从河中捞出孙眉的时候虽没有几人在旁,但也是有人见着了的,那穿着打扮可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子。男欢女爱我管不着,你既有本事哄她嫁与了你又拿出了钱给你批地盖房子置办田地是你的本事,我不做评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人没了以后让一个后来的这样磋磨她留下的女儿!别跟我辩解什么不知道,你也不是个傻的也不是个瞎的。”
姜尚迎说完这看着面色赤红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的姜大河冷声哼道“我且问你,阿娇若是你想要,我便去和闻娘子说说,你将那五两还回去,将阿娇接回去好生养着”
明明想着为自己辩解辩解,可又说不出些什么,因为坐在上首的老人说得对。
他确实知道李秀云是怎么对待阿娇的。可是刚开始是新婚蜜月,到后来李秀云有了自己的骨肉,所以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女儿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不是吗?是啊,一个早晚要嫁出去的病女子和已经到手的五两银子···
“村长,可阿娇不愿意跟我回来”姜大河不死心的还想挽回一下自己卖女的形象。
“这个你无需担心,你就说愿不愿意将阿娇换回就是了”姜尚迎不耐烦的很。
隔得不远的厨房传来阵阵香味,还有李芳与婆婆说笑的声音!姜大河不自觉的捏了捏衣角,吞了吞口水艰涩的开口道“算我对不起她了···”
只这口中的她是谁就不知了···
而后便站起身来弓弓腰对着坐在上首的老人行了一礼便走了,顺道拧走了来时带着的酒。倒是把姜尚迎气笑了“当真是没有礼数”
说完摆摆衣袖起身走向厨房跟自家老婆子抱怨去了。
而没有达到此行目的的姜大河郁闷重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绪却越飘越远,想起自己孤苦无依,受尽欺辱与白眼的童年,想起在冰凉的水中救起的女人,想起满心期待的新婚却发现尽是欺骗,还有自己那样卑微的讨好!阿娇那个女子,本就···
所以无需有任何愧疚感,自己答应的事已经做到了。
而且是那孩子自己先枉顾父女情分,怪不得自己!现如今顾好秀云与自己的孩子便是了。
想起还在腹中的儿子,看着家家飘起的炊烟和传来的饭香。姜大河看了看手中的酒嘀咕道“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打给那老不死的喝,就着肉就该好好喝一口”。想着这些姜大河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本以为回家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可一进门就见着一个身影扑向自己,大声哭嚎“当家的你可回来了啊,你再不回来我跟儿子可就要饿死了啊”
大声嚎叫的当然就是李秀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