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您好!您好!”江一明一眼就把他认出来,周挺没想到他的记忆那么好,所有顾虑都烟消云散,他上前和江一明拥抱,这拥抱是下意识的,就像粉丝崇拜偶像一样。
江一明招呼周挺坐下,给周挺端来纯净水,看见周挺神『色』凝重,知道他可能有什么要事,于是开门见山地问周挺。
周挺把他父亲意外死亡的事说了一遍,说得很详细,江一明在认真听着,脑子迅速开动起来,在分析着周挺每一句话的含义。
半个小时过去了,周挺把话说完了,眼眶里漾出泪水,他说:“江队,我觉得我爸爸出意外是人为的,您怎么看?”
“按照你所说的,人为可能『性』极小,因为没有证据来支撑你的观点。”
“可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意外。”
“办案是不能凭直觉的,当然,有时直觉也会告诉我们事情真假。”
“我想请江队派人到现场去看看,好让我放心,否则我一辈子都有个心结。”周挺想叫江一明陪他一起去,但是觉得不妥,于是改口了。
“这样吧,我正好有空,我陪你走一趟,派大队人马出动不符合程序,我们便衣前往,万一有问题,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周挺很感动,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江一明行个利落响亮的军礼:“我代表我父亲向江队致敬!”
江一明摆摆手说:“找出真相是我们的天职。”
他俩来到周山的死亡现场,江一明在坠落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对周挺说:“坠落点符合意外事故的特征。”
这点周挺也同意,他读过刑侦学,自然坠落和被人推下的坠落点是有差别的。
周挺和江一明来到七楼的坠落起始点查看,周挺一看,微微吃惊:不知什么时候那块松木板已被人拿走了。周挺打电话给池阳,问他在哪里?池阳说在大通街办事。大通街离工地很近,周挺叫池阳立即赶回工地。
一会儿,池阳开着皮卡车回到工地,周挺挥手示意他上来,池阳点点头,向七楼爬行。池阳气喘吁吁地来到周挺身边问:“小挺儿,什么事这么急啊?”
“那块断裂的松木板哪去了?我不是交待你不要动现场的任何东西吗?”周挺很生气。
“不是啦,刘副总说要赶紧封顶,否则公司要面临违约罚款,叫我们把脚手板重新搭好,立即开工,所以,我就叫人把那块该死的松木板搬走,再说,老放在这里也不吉祥,工人一看到松木板就胆颤心惊,不敢上楼开工。”
江一明问:“那块松木板被哪个工人搬走?搬到哪去了?”
池阳看见一个陌生人问他,回答说:“你是哪路的?管我们的家事干吗?”池阳以前在街上跟一帮小混混在一起混,养成了骄横的习惯。
周挺瞟池阳一眼:“这是我的领导,他是来观察现场的,舅舅不得无礼!”
池阳一听,才知道对方不好惹,他已不知被警方抓过多少次了,得罪警察的后果很严重。于是说:“对不起,领导,是我叫阿六搬走的。”
“你去把阿六叫来,我有话问他。”
池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阿六,问他那块松木板搬哪去了?阿六说被他扔到附近的护城河里了。
江一明叫池阳把阿六叫来,一起去护城河看看,阿六在工蓬里打牌,他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牌走出来,和江一明、周挺、池阳一起上车,向护城河驶去。
片刻,他们就到了护城河,阿六站在河堤上,指着河岸说:“那两块板就是从这里扔下去的。”
“为什么要把松木板扔进河里?”
“是池大哥叫我把松木板处理掉的,因为这块板不吉利,本来我想把松木板烧掉,可是怕被城管看见,说我污染空气,我就把松木板装上车,拉到河边扔掉,让霉运随水流走,让晦气一去不回。”
为什么刘副总和池阳都急于把这块松木板处理掉呢?刘副总和池阳的理由是充分的,虽然进入高科技时代,但还有不少市民忌讳不吉之物。
江一明问:“阿六,你什么时候把松木板扔进河里?”
“今天早上九点半左右。”
“你能确定?”
“可以,当时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手表。”
江一明叫池阳和阿六先回去,交待他俩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要追究法律责任,他俩连忙点头。
等他俩走远之后,江一明目测一下水流速度,然后用手机里的计算器计算一会儿,对池阳说:“那块松木板应该在15公里外的海湾入口处。”
周挺点点头,开车一路寻找,但是公路和护城河不并行,江一明叫周挺把车开到东江大桥上去守株待兔。
到东江大桥之后,他们把车停在大桥中间,下车站在桥栏杆边观察,观察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看到那块松木板,周挺眼睛都看酸了,有些着急,他想起父亲的车里有一架佳能单反相机,相机安装有100c变焦镜头,正好可以拿来当望远镜。
周挺打开车门,拿出相机,对着江面进行变焦,不久,镜头中出现一个漂浮物,向东江大桥缓缓漂来,周挺把镜头焦距调到顶,看到那是一块木板,和那块松木板形状很相似,不过,因为离得太远,还无法确定。周挺把相机交给江一明看,江一明看完之后,笑着点点头,周挺心里的石头才放下。
周挺雇了一艘小渔船,在江中拦截漂浮物,等它慢慢漂到眼前,才看清正是他们想要的那块松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