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积忠已经76岁,中等个子,满头白发,一只眼睛长年发红,用了许多『药』都治不好,当然,他只吃一些常用的西『药』和草『药』,因为左眼红,看去有点吓人,村主任林发志说他是林一峰失踪那年哭坏了眼睛。
林积忠家里非常贫寒,厅堂没铺水泥,除了一台旧电视机,几乎没有别的电器,家具也很少,没有椅子,只有三把小矮凳和四条高脚凳,刚好够他们7人坐,他搬来一个矮木墩当凳子坐。
朱钢问林发志他有没有吃低保?林发志说他有儿子和女儿,不能吃低保。朱钢觉得这不公平,但是,这是水口村的政务,他没权干涉。
“林大爷,您是不是有个儿子名叫林一峰?”吴江问,虽然林一山说过他有这个儿子,但是,还是确认一下更好。
“我儿子?你们找到他了吗?”林积忠非常激动,立即站起来,走到吴江面前,紧紧地握着吴江的手问,好像吴江把他儿子藏匿起来似的。
“您别激动,我们还有找到他,您坐下慢慢说,请坐下。”吴江见他不想坐下,又重复了一遍,他听了之后,垂头丧气地坐回木墩上。
“您儿子是怎么失踪的?能说一说吗?这有利我们找到您儿子。”
他低头沉思,好像要把十年前的回忆找回来似的,想了一会儿说:“我大儿子名叫林一峰,为人老实本分,除了像牛一样埋头苦干之外,没有别的本事,2006年8月29日那天,一片片乌云遮住了天空,刮起了南风,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我儿子吃过早饭之后,要上山五宫山采厚朴子,我叫他别去了,可能要下雨,他说不行,因为头一天他看见了一树厚朴长了很多子,但是,因为前一天太阳快下山了,来不及采,今天必须把它采回家,否则被别人看到之后,会被人采走……”
“林大爷,您等等,您儿子有没有说过那棵厚朴树长在哪里呢?”
“没有,他只说在五宫山上,五宫山方圆40公里,非常大,但是,每座岭,每个坳,每个山谷都有名字,如果我知道他会出事,我肯定会问他在哪个山谷采厚朴,当时哪里会想这些呢?”林积忠的泪水溢出眼眶,他停下用袖子去擦拭。
“林大爷,您有眼疾,不能用袖子擦眼睛,因为袖子上有很多细菌,最好用脱脂棉或者餐巾纸。”吴江拿出一包纸巾,撕开包装口子,抽出一张递给林积忠。
他接过纸巾,点点头表示感谢:“我们这乡下农民,哪用得起那么金贵的东西?”
“您接着说。”
“那天我和老伴做好了晚饭等他回家吃饭,我老伴特意炒了一盘我儿子爱吃的猪耳朵,可是天黑了,我儿子还没有回家,我以为他可能去村卫生所卖厚朴子。
“于是,我就到左医生家里去找,左医生说我儿子没有来他家,我回家继续等,结果等到晚上9点,他还没回来,我叫我儿媳『妇』和我小儿子去找人,但是找遍全村,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我们只能回家继续等,我和老伴一直等到天亮,他还没有回家。
“第二天,我预感儿子凶多吉少,便叫15个内亲上山寻找,找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我们又花钱雇全村的村民上山找,总共有48个村民帮忙找十天,花了四万五千元,还是没有儿子的踪影,我也死了心,假设他掉进哪个洞里,十天十夜没吃饭也饿死了……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老伴哭坏了眼睛,我孙女当时八岁,她已经懂事了,天天向我们要她爸爸,日子过得比地狱里还痛苦,我老伴的身体因此一天比一天弱,最后得了肝癌去世了。
“我知道她是因为儿子失踪而得病的,现在只剩下我这个老不死,唉,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半年之间一下失去两个最亲的骨肉……”林积忠又开始哭泣了。
“林大爷,您儿子有没有仇人?”
“仇人?难道我儿子被仇人杀死吗?”
“不,我们这是例行调查,但是,您儿子如果得罪了什么人,请您告诉我们,这对我们很重要。”
“不,我儿子不可能有仇人,他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哪会得罪人?”林积忠表情绝望,他意识到儿子十有**已经死亡,否则警察不会问他儿子有没有仇人。
“好吧,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我们要借你唾『液』用一下,请张开嘴。”吴江拿出棉签,在林积忠的嘴里提取了唾『液』样本,用于做dna比对,如果比对成功,死者必定是林一峰,但是,在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之前,没必要展开调查。
吴江叫林积忠不要出远门,他们在这几天内可能还会来拜访他。林积忠说他已经五年没出过村子了,绝对不会出远门。
他们回县局之后,郑祖华把林积忠的样本拿到市局去做dna,然后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如果成功,那么死者肯定就是林一峰。虽然大家都认为死者99是林一峰,但做dna比对是非常必要的。
三天之后,郑祖华从市局回来,林积忠和死者的dna比对结果为:基因型为父子关系的概率为99.。可以断定死者就是林一峰,到底谁会杀害一个这么老实的农民呢?
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把凶手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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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晓林开车载吴江和朱钢再次来到水口村找林积忠,林积忠看到他们又来了,预感到可能有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他,因此脸『色』变得沉郁,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袭上心头。
吴江看出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