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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林坐在市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渗出,像一个没有凝血因子的人受伤后流血不止,他不停地擦汗,但是,汗水似乎有意和他作对,怎么也擦不干。
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唯一的希望是留下一条残命,苟活在监狱中,如果自己和警方对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他明白中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他觉得最对不起的是父母,他们养他这么大,他从没报恩过,从小到大只有从他们那里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方大林,说说吧,你是如何杀害何文东和罗前的?”江一明云淡风轻地问,对方大林来说,句句话都像打在他心上的重锤,让他无法承受。
“我没有杀害何文东,我也不认识何文东,我只是一时贪婪,想偷罗前的钻石。我从美可养蛇场买来眼镜王蛇,咬死了罗前,从他的保险柜里偷走他的钻石,想拿到香港去卖。”方大林说得十分委屈。
“是罗前杀害了何文东,然后盗走他的钻石,被你钻石放进保险柜,你才谋财害命吗?”
“不,不是这样的,罗前没有杀害何文东……事情是这样的:6月25日早晨,我和罗前准备去登山,但是,因为我想登魔鬼山,他想登神仙山,因此,俩人产生了分歧,我是个从小被宠坏了的人,『性』格倔强,脾气急躁,于是,和罗前吵嘴了。
“他是我老师,我应该听从他的指挥才是,他见我如此固执,丢下我独自走了,他走之后,我立即后悔了,因为每次去爬山我都会结伴同行,以防万一出事,有人呼应,所以,我悄悄地跟在罗前的身后,向明皇谷走去,决定和他一起去登神仙山。
“那时大概6:10,我若即若离地跟着他,俩人相差大约80米,当他把明皇谷走完三分之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慢慢向前走去,然后蹲下,接着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当他蹲下去时,我就躲在一棵松树后面,偷看他,他无法看见我,他环视四周一会儿之后,觉得附近没有人,于是,把身子向前挪动,为了看清他在干吗,我爬上了松树,站在松树枝上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结果,我看见他的前面躺着一个男人,他沉思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两个手套戴上,把手伸向那个人的口袋,开始搜索,他一共搜查了两个上衣口袋,两个裤袋,并从裤袋中搜出了一包东西。
“他搜到那包东西之后,打开来看,看了一会儿,『露』出狂喜的笑容,好像拣到巨款一样,那种表情我一时无法形容,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搜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想应该是宝石。
“他把东西放进裤袋里,然后拉上拉链,又把裤袋按了两下,好像它是老鼠会跑出来似的。接着,他找来一把带着松针的青松枝,退着把自己的鞋印打扫干净,他打扫得非常仔细,直到他认为连警察也看不出痕迹为止。
“他一直退到离尸体大约25米的地方才停下来,停止了打扫,然后绕开尸体,从魔鬼山和明皇谷的交接处走回小木屋,他走过我躲藏的松树之后,我从树上跳下来,紧紧跟在他的背后,也许他太兴奋了,根本没有发现我跟踪他。
“他回到小木屋之后,我躲在小木屋外面,从圆木墙壁的缝隙间往里偷看,看见他把宝石放拿在手上,笑着欣赏一会儿之后,把钻石放进保险柜,接着,他开始给人打电话,也许他想告诉他的亲人,他发大财了吧。
“我看他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无比生气,我下定决心要在他没有把宝物出售之前把它盗走,也许那些宝石能让我挥霍一辈子。想着我今后可以过着灯红酒绿倚红偎翠的生活,我也无比开心。
“我16岁那年跟一个江湖朋友学过开保险柜,但是,技术还不老到,不过,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肯定能打开保险柜,因此,只有把罗前干掉,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开密码。
“我从网上买来了『迷』幻『药』,带着被我麻醉的眼镜王蛇,于7月1日凌晨,悄悄来到罗前的小木屋外面,戴上防毒面具,用喷嘴源源不断地向罗前的床头喷『迷』幻『药』,罗前睡得像死猪一样,丝毫没有发现我的行为。
“半小时之后,我已经听不到他的打鼾声,知道他被『迷』幻『药』麻醉了,再也没有能力反抗,于是,我用小刀撬开他的门栓,拿出眼镜王蛇,把罗前的右拇指塞进蛇口里,然后用针猛刺眼镜王蛇,它条件反『射』地咬了罗前一口,然后迅速溜走了。
“罗前必须死,要不,他首先会怀疑我偷走了他的钻石,如果他报警,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那天直到凌晨7点左右,我才打开了保险柜,拿出那个袋子一看,果然里面装着三颗巨大的钻石,这让我开心得想哭、想笑、想喊!
“我知道这些钻石肯定价值连城,否则,不可能让淡泊名利的罗前如此狂喜,我去小木屋作案是穿着鞋套去的,我以为能躲过你们的追查,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我想知道,我的漏洞在哪里?”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满大街的监控器就是你的死敌!更不用提美可养蛇场的监控器了。”江一明严厉地说着,方大林自知败局已定,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沉默不语,也许他起杀意的那一刻,并不会想到他会因此坠入地狱吧?
虽然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