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一般大约经过1-3小时,肌肉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弯曲,开始出现尸僵;经过12-16小时,尸僵遍及全身。可因外界温度高低、尸体体质情况、死因不同而出现有早有晚。尸斑则于人死后平均2-4小时出现……结合两者进行分析,死者大约死于今日凌晨00:30到02:30之间。”
这是罗进的习惯,像得了强迫症似的,每次都要对江一明科普一下法医知识,其实江一明耳朵已经听起茧了。
“这段时间是人熟睡的时候,具体中什么毒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要尸检之后,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才能分析出来。”
“会不会是四乙基铅?2008年我被陈刚下过这种毒,当时我差一点牺牲掉,你还记得吗?”江一明问。
“当然记得,幸好你及时打电话给我们,否则,站在我面前就不是你了。四乙基铅是剧毒,它的挥发『性』很强,除了通过呼吸能进入人体外,还能通过皮肤渗入人体,达到心脏,然后致人死地。从尸斑和结膜颜『色』来看,有可能是四乙基铅,可惜案发时离现在已经过去7到9个多小时,它早已挥发掉了,肉眼看不出来。”
“如果是四乙基铅的话,凶手就不用靠近丁辉,可以从头顶或者外面向他喷『射』毒『液』,成功地实话谋杀,这样我们的排查范围就大了。”江一明微微皱着眉头。
“对,因为阳台没有防盗网,凶手只要用一条梯子,就能爬上来对着正在沉睡的丁辉袭击。”
“我们假设凶手是用『液』态的四乙基铅向丁辉喷『射』,那么,丁辉的皮肤沾上毒『液』之后,他应该有反应,为什么他不打急救电话呢?”江一明觉得蹊跷。
“丁辉应该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在沉睡中,他是无法自救的,看他蜷曲的身体,就知道他是在睡梦中死去,否则,他肯定会跑到浴室里冲洗身体,这样他可能就不会死。还有,我从他的嘴里闻到了酒味,他可能喝醉了。”
江一明点点头,看着阳台外的山体,目测山体离阳台大约8米,山体下面是一道高约四米的石坎,石坎被水泥粉成一面围墙。如果有人站在石坎上,用特制喷『射』器向丁辉喷『射』毒『液』,他也在劫难逃。
最重要的是丁辉是否需要靠安眠『药』入睡?如果需要的话,一次服用多少片?如果按照常量的话,当凶手把毒『液』喷『射』到他身上时,他应该会醒过来的。因为『液』态的四乙基铅是凉的。
江一明离开阳台,和周挺去找彭芳。她坐在一楼的大厅里默默流泪,像死了自己的丈夫一样伤心,双肩的颤抖着,不时用手上的纸巾擦眼泪。
彭芳今年38岁,是从湖北十堰市乡下来的,160厘米的个子,身材苗条柔韧,皮肤稍黑,五官还算端正,眼睛小而有神,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不像是乡下『妇』女。
“彭女士,请不要过于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江一明在她的面前坐下,心平气和地对她说。
“我知道,可是我在丁总家干了12年了,他就像我亲哥一样亲,我能不伤心吗?”她抬头望着江一明,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理解,但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凶手找出来,替他伸冤,否则,他死不瞑目。”
“您说得对,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尽量配合你们。”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十堰市地方音。
“谢谢你!请问丁辉经常吃安眠『药』吗?”虽然没有尸检之前,还不能确定他服用安眠『药』,但是提前询问知情人,有助案情的进展,同时能证实他和罗进的推测是否有道理。
“丁总每天都要靠安眠『药』入睡,已经服用10年,产生了依赖,无法戒断。”
“他服用哪种安眠『药』?”
“一般是阿普唑仑或者艾司唑仑。”
“一次服用多少片?”
“早年只服用四分之一片,后来服用半片,现在已经服用两片了。”
这两种安眠『药』都不是强效『药』,属于二类的精神『药』品,最强效的是**和静眠丸等『药』。成年人只需服用两片**,就能在10到15分钟内入睡,如果是浓缩型的话,3到5分钟之内就能入睡,所以,常有犯罪分子利用它干坏事。
“丁辉的夫人名叫什么?”
“名叫叶雅仪。”她的口气似乎有点异样,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她怎么没有在家里?”
“她去三清山旅游了,是20日上午去的,我已经打电话给她了,她听了之后不相信,说我和丁总一起合谋欺骗她,没办法,我只好把丁总躺在阳台上死亡的照片发给她,她这才相信。唉,我哪敢欺骗她呀,我的工资都是要从她手拿的。”她委屈地说。
“你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的?”
“在你们还没来到之前的一刻钟吧。”
“也就是9点15分左右,我们是9点半赶到这里的。她说什么时候会到家?”
“她说查了一下航班,最早回长江市场的班机是傍晚6点,到家要7点,她心急如焚,已经雇了的士从三清山赶回来,大概4个小时的路程,下午1点半应该会赶到家里。”
“昨天晚上,你们家里有没有客人来拜访丁辉?”
“有两个中年人,是丁总叫他们来喝酒的。”
“哦,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在哪里喝酒?”
“他们是昨晚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