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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由于雨太细小,在街上行走的市民都不打伞,任凭它如柳絮般沾在衣服上,细雨给炎热的天气带来一点凉意。夜已经很深了,霓虹灯下的夜色朦胧如梦,充满诗情画意。
洪光是来龙制鞋厂的工人,他今年35岁,从事制鞋产业已经10年,有丰富的经验,所以他经常加班,当然不是老板指定要他加班,而是他为了挣加班费,要求加班的。
7月20日晚上十二点钟,他准时下班。下班后他向车棚走去,因为他的摩托车停在那里,车棚里停着制鞋厂工人的自行车和摩托车,一共有上千辆车子,车棚是开放式的,顶上挂着一排明亮的节能灯,虽然下着细雨,但是依然看得清所有车子。
洪光走到一辆钱江摩托车125旁边,把钥匙插进锁孔,启动摩托车马达,然后坐上去,用双脚把摩托车倒出来之后,打开大灯,加上油门,朝北方驶去。
来龙制鞋厂在江北区与江西区接壤的地方,属于江北区管辖,位于松山工业区内,而洪光家住在龙头山下的文路村,这个村子位于龙头山的蝴蝶谷里,一共有980个人口,离来龙制鞋厂将近20公里。
这公路一半是宽阔的一级公路,一半是七拐八弯盘山公路,舟山公路只有5米宽,只能容下两辆小车交汇,如果是两辆大车交汇的话,司机必须把车开到路肩上,才能完成。路边种满了茂密的松树,树龄才21年,所以松树并不高大粗壮。
文路村有一半村民都在市里买房子,搬到市区去住,只剩下一些老人或者孩子,还有是像洪光这种没有经济能力在市区买房的人。洪光之所以没办法在市区买房,是因为他的妻子林芳菲得了尿毒症,长年靠吃药和透析维持生命。
虽然说他们有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但是只能报销60左右的药费,剩下的要自己出,所以尽管洪光非常努力地工作,经常加班,每月能挣到6000元左右,但是一半的收入都给林芳菲看病了。
还剩下一半的钱养他的女儿和家庭开支,但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经常向亲朋好友借钱过日子,所以,买房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幸好他的女儿已经10岁了,非常乖巧可爱,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这让他很欣慰。
他本来可以在制鞋厂的宿舍里过夜,但是,因为林芳菲去住院了,他女儿一个人在家,他放心不下女儿。他看过太多成年人性侵儿童的新闻,而女儿又长得很漂亮,万一被哪个村民盯上了怎么办?所以,他必须赶回去陪女儿。虽然女儿这时可能已经睡觉了,但是他依然担心她的安危。
这时,他的车驶入了盘山公路,一进入这10公里路之后,就必须放慢车速,因为这条路很多弯道,车速过快很容易出车祸,尽管他已经在这条路上骑行了10年,对路况非常熟悉,但是他依然把车速减至时速30码。
当他把摩托车骑行到马蹄湾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横着躺在路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下身穿着蓝色牛仔裤,脚着一双白色旅游鞋,双手捂着头,可能是头部受伤了。
他感到此人可能遭遇车祸,而肇事者已经逃逸了,他可能急需救治。他赶紧刹车,把车速放慢,把车停在那个人的旁边,蹲下身子想去察看情况时,那人突然站起来,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并把枪口顶到他的前额上。
他大吃一惊,原来那人装死躺在地上,是为了拦截他的摩托车!洪光感到了前额上的枪口冰冷,像一个无底深渊,只要对方开枪,下一秒他就会死去。他吓得浑身颤抖,冷汗从他的后背渗出,他哆哆嗦嗦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我们的老大,所以你今晚必须死,否则我就必须逃离这座城市,可是我不愿意背井离乡,妻离子散。”他的声音像一把寒冷的冰刀,非常刺耳,让洪光感到巨大的压力。
“你们老大是……是谁?”他飞快在想了一遍,但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得罪过谁。
“这不用你管,你只要知道你很快就要死了,那么即使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对你来说也毫无意义。”他伸出左手,把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准备开枪。
“大哥,你不要杀我……我的妻子生病住院,她需要我挣钱治病,否则她就会病死,还有,我女儿只有10岁,如果我死了,她就成孤儿了,你行行好吧,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可怜的人,而你肯停下车来救我,说明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启动摩托车往前跑,我给你10秒钟,如果你能用10秒钟逃跑,我就放过你,如果10秒钟之后,你逃不出去,我就向开枪向,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洪光听了之后,觉得自己有把握用10秒钟逃跑,因为10秒钟之后,他最少可以跑出60米之外,这样的距离子弹即使能射中他,也是没有杀伤力的,而且在漆黑一团的夜里,他更有把握,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赌一把,但愿对方能信守承诺。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信守诺言,不要等我一开始逃跑,你就开枪。”
“我是堂堂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开始吧——”
洪光坐上摩托车,迅速启动马达,把车挂到3档上,然后把油门加到底,准备冲刺,但是他把刹车抓紧,对方说:“我叫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