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竞的眼睛里有震惊和不敢置信。
右覃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声音颤抖着,
“孩子,你为什么这样?”
“你得给阿姨一个交代啊。”
她的语气里都充满了痛心和难受。
秦竞心里一震。
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过他。
除了失望,还有急迫的关切和爱意。
而这个人,是他所爱之人的母亲。
也是他妈妈的故友。
对上右覃那双通红的眼睛,他的心里难受得如绵密的针毫无遗漏地扎进去。
右覃握着他领子的手都一松,看着面前这张和故友相似的脸,
右覃的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孩子,你为什么非要走你爸爸的老路,对温柔做这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她是阿姨唯一的女儿,你知不知道阿姨这么多年是怎么和温柔相依为命过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让阿姨怎么活?”
“你这样对阿姨唯一的女儿,你对得起阿姨吗?”
秦竞想说话,才发现根本张不开口。
嘴像是被胶布贴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贴在地上的膝盖发凉,心酸从心脏里一阵阵往外涌,包厢里的窗开着,吹进来的风贴在背上,一阵冰寒。
他,无可辩驳。
他太喜欢温柔,以至于想将她永远在身边拴着,从在她家门口那个吻开始,一切就已经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怕,如果他不握紧她的手,她就会离开。
会有一千个一百个杨梓取代他的位置。
可是,他真的做了这一切。
他迫切地得到她,迫切地让她戴上戒指,迫切地和她住在一起。
幼稚地企图用股份,戒指,身体栓住她。
因为太喜欢,喜欢到每一寸皮肤骨肉里都想占有她。
希望每一天醒来就能吻她,所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就会想到他。
可是对温柔来说,她从股份就这一步就不愿意接受,哪怕他握着她的手想让她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字,她也会嬉笑着移开协议,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从一开始就在伤害她。
右覃看着他,痛心疾首道,
“你爸爸年轻时,和你一样,英俊,出众,有很多人喜欢,你妈妈那个时候还年轻,一下子就被你爸爸吸引住了,你爸爸提什么要求,你妈妈基本都不会有意见,说一起住就一起住,说离开南方就离开南方,说结婚,就结婚,甚至你外公根本都不知道有你爸爸这个人的存在,你妈妈就已经把你生下了,你要让温柔也经历一遍你妈妈经历过的事情吗?”
“无名无份,没有家长见证?没有任何人祝福?”
秦竞跪在她面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阿姨,我绝对不会让七七走上我妈妈的老路,永远都不会有其他人横戈在我们之间,我会对她的一辈子负责。”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右覃,丝毫没有躲避之意,眸子微红,一字一句都如巨石压下来,
“阿姨,请您把温柔放心地交给我。”
“我和我爸爸不同,我不是商人,我有的,都会给温柔,她想要的,她应该有的,我能办到的,我都会交到她手上,我的什么都可以交给她,如果有一天我辜负她,我愿意净身出户,千夫所指。”
秦竞眸子通红,
“阿姨,我真的很爱她,请您同意我们,我这辈子不能够没有她。”
右覃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落下,
她似乎又意识到在小辈面前哭不像话,她用手背擦干眼泪。
灌了一口酒把失态的哽咽压下去。
右覃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秦竞,
“孩子,你今天说的一切,敢和阿姨保证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吗?”
“敢对你妈妈发誓,说你每一句话都是真心,每一句话都说到做到吗?”
秦竞毫不躲避地看着她,
“可以。”
“如果我有一句假话,这辈子永远得不到妈妈的原谅,永远不去墓前见妈妈。”
右覃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秦竞的坚定让她的愤怒和悲痛消散了几分。
她拉着秦竞,
“起来!”
秦竞依言站起身来。
右覃抽了几张纸巾擦干眼泪,
“还有,你爸爸来找过我了。”
秦竞脊背一僵,
“他来找过您?”
右覃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桌子都一震,秦竞的心也随之一震。
右覃斩钉截铁道,
“我们家不缺钱,也不缺人脉,权势,你的股份,我们温柔不要,如果要娶,就堂堂正正地娶,不要威逼利诱,我们右家看不上。”
“你爸爸是个商人,你把这么多股份送出来,他不可能会愿意,我们温柔也不需要你拿多少钱才能换回来,温柔是我唯一的女儿,但是你转告你爸爸,不要企图通过温柔来借我的势,倘若真有一天他需要借我的势,要么是你们两个离婚,要么就是我举报揭发,你和你爸爸身败名裂。”
右覃冷冷地看着秦竞,
“听懂没有?”
秦竞的唇齿间都像是渡了一阵冷风,在他的舌尖和齿间漫过,那种从心底里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不会有那一天。”
右覃心里那口气终于出了大半,
她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半瓶喝下去。
面前的长辈,长相和温柔一样清丽柔弱,
可秦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