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爸爸搂着,带到他的面前。
秦立兴像是全然不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还笑着让他叫人,
“秦竞,这是你张琄阿姨。”
秦竞如同五雷轰顶。
当天,张琄还要搬进来,
秦竞把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去,气得目呲欲裂,指着门让她滚。
可是张琄却故作伪善,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世故和野心,
“小竞,我是琄姐姐啊,你妈妈的好朋友,你不记得我了吗?”
秦竞红着眼看她,少年周身暴戾的气息却阴沉得像是能杀人。
他当然记得。
记得她每回来都装作不经意地撞见他爸爸。
可他却没有察觉她的居心不良,
甚至请求张琄常来看他,多给他讲讲妈妈生前的事情。
张琄也很善意地答应。
因为妈妈的旧情,他始终尊敬张琄,哪怕张琄只比他大十多岁,秦竞也始终把她当成长辈,在张琄有意无意表示工作难找的时候,秦竞还拜托过自己的爸爸,帮忙给张琄安排过工作。
张琄靠着出色的外表,签到了无尽旗下,成了无尽力捧的当红艺人。
可是没想到,这样善意亲切的皮囊之下,却藏着难以启齿的狼子野心。
他引狼入室了。
要是妈妈知道,一定会气得无以复加。
可当时,尚且年少的秦竞只知道暴力相胁迫,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颈,双眸嗜血,威胁着张琄,
“如果你要嫁给我爸爸,要么我死,要么你死,我绝对不允许我妈妈的位置被别人占据。”
刀刃划开脖颈上单薄的皮肤,划出血痕。
张琄却笑了,
“小竞,你要想好了,你要是死了,就是给我肚子里的小弟弟让路。”
她站在旋转楼梯上,笑着道,
“你以为你要死,我会阻止你吗?”
她轻嗤一声,
“现在,你妈妈的位置,都是我的。”
“影后头衔,粉丝,还有你爸爸,还有这个家都是我的。”
“你要是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让给我了。”
张琄依旧是那张年轻的脸,曾经的善良温柔,如今却写满了恶毒。
秦竞退后两步,
水果刀掉落在地。
他冒着大雨,跑到妈妈的墓前。
看着那张依旧巧笑倩兮的照片。
秦竞靠在墓碑上,像是小时候靠在妈妈怀里,像是孩子一样轻声哭着,可是却只有漫无边际的无力。
因为他,妈妈送了命,
因为他,引狼入室,
妈妈的位置被鸠占鹊巢。
妈妈如果活着,也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的存在,他的行为,永远显得那么的恶意和不合时宜。
可是他真的只是想留住妈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现在,他也只是想留住七七,为什么偏偏留不住?
秦竞握着温柔的手都在轻颤。
清俊的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接近无色,
“七七,对不起。”
“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周身气息无力,却恳切不舍。
温柔轻笑着,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秦竞却将她拉进怀里,把她拉得一个踉跄跌进他怀中,手臂紧紧地箍住她。
像是此刻不抱她,就不会再有机会。
温柔似乎是后知后觉听出了他沙哑之中的哽咽,
她身子一僵,仰着修长的脖颈的看向他。
秦竞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定定地看着她,清光却比平时更甚。
伤口和苍白的面色没有让他的出众长相打折扣,反而像是冷漠和疏离之间透出了脆弱无奈。
只对她一个人的无奈。
右覃在背后咳嗽了一声。
温柔赶紧推开秦竞,
“妈妈。”
秦竞身材高大,右覃看着他还要抬头,格外显得威严不足。
秦竞回身看向右覃,
“阿姨。”
明明人高马大的,在她面前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右覃清了清嗓子,
“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干嘛?”
右覃先走进门里,又回头看向秦竞,
“别站着了,进来。”
秦竞一愣。
温柔牵着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妈妈叫我们进去。”
秦竞的腿像是灌了铅,抬步时格外需要气力。
握着温柔的手却一紧。
右覃拿了一套衣服递给秦竞,让他把湿衣服换下来,
“去换了,别生病了。”
右覃的语气不重不淡,可是秦竞接过衣服的动作却沉重十分。
他换过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温柔坐在地毯上吃千层蛋糕,而右覃就坐在旁边织毛衣。
不知道说了什么,右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秦竞上前,轻声叫了一句,
“阿姨。”
右覃抬头看向他,凝滞了片刻,转而不咸不淡地和温柔道,
“我就说,你爸爸的衣服他穿着短了,这裤子都短一截。”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旧打着毛衣,转圈绕线穿针。
温柔拉拉他的衣角,
“坐下来。”
秦竞坐在温柔旁边,温柔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伸向他,笑着道,
“吃不吃。”
右覃轻咳一声。
温柔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手,竭力往回找补道,
“妈妈你吃。”
右覃头都没抬,
“我不要。”
她把毛线最后一行收尾,终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