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到了枢密院,枢密院两个大佬当然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王纶觉得这个场合不该由自己先发言,所以就看了看陈诚之,示意陈诚之先发言。
陈诚之寻思一阵,上前一步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臣以为,山东乱局还未明朗,具体消息有待进一步探查,若山东乱局真的非常大,吾等未尝不可一试,若山东乱局业已式微,吾等自然旁观即可。”
陈康伯急了。
“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不能抓住时机,等之后想要在做点什么的时候,悔之晚矣!”
汤思退更生气了。
“什么叫悔之晚矣?等山东乱贼被金国平定,那个时候我朝投入进去的人力物力都打了水漂,那才是悔之晚矣!”
“汤思退!你!”
“我位于你之上,你如何敢直呼我名?”
“我就直呼了,你又能如何!吾等皆为陛下臣子,你如何比我高贵?”
陈康伯和汤思退当面对峙,气氛十分不妙。
赵构看着两人的争执,等了一会儿,才拍了拍手。
“好了,你二人都是宰辅,就算政见不和,也不能像是寻常人家和卖菜翁在街头讨价还价那般的争执,你们难道还要打架吗?”
陈康伯和汤思退连忙告罪。
赵构摆了摆手。
“二位宰辅都是在为大宋考虑,我是清楚的,但是此时此刻,我以为,枢密院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当前这种情况之下,咱们知道的太少,贸然投入人力物力,恐一无所获,还要惹祸上身,故,还是稳妥比较好。”
赵构给这件事情定下基调,陈康伯大失所望,汤思退则洋洋得意。
赵构到底还是觉得陈诚之的看法比较妥当,是老成持重之言,于是采纳了陈诚之的看法,准备让枢密院跟进此事,也好了解得更加详细一些,然后再做定夺。
之后,汤思退和陈康伯不欢而散。
时间到了八月下旬,接近九月的时候,新的消息送到了临安。
临安朝廷得知金国山东乱局已经非常严峻,造反的光复军声威更大,占据的地方更多,接连击溃金军数次,有消息说山东金军主力已经崩溃,光复军取得了在山东的决定性胜利。
山东已经不是金国的山东了,现在是属于光复军的,是属于汉人的。
海州、邳州一带光复军非常兴奋,和边境南宋商人做黑市贸易的时候都在说这些事情,说光复军马上就要占据整个山东了。
消息很快送到枢密院,陈诚之和王纶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情况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光复军不是一拍就死的臭虫,反而大有化身为龙的架势。
于是他们立刻把消息上报。
赵构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表示不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情况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便立刻召集重臣们前来商议此事。
这一回,陈康伯非常兴奋。
而汤思退和沈该则眉头紧锁,感觉不妙。
他们是怕金国怕到了骨子里,根本不愿意和金国产生矛盾,如果光复军就此崩溃,他们也乐得袖手旁观,还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但是眼下光复军偏偏成功占据山东了。
这帮叛贼到底吃了什么?
那么生猛?
山东金军就那么无能吗?
一时间,汤思退和沈该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陈康伯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大为兴奋,开始强力输出。
“陛下,山东局面已经明朗,光复军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山东金贼崩溃已成事实,此时正是我朝光复中原的大好时机啊!”
陈康伯激动地说道:“臣以为,应当立刻派人与光复军接洽,许以官职,招安之,以之为先锋,再遣大军北上山东,与之合兵一处,发动北伐!则中原恢复有望!”
陈康伯不仅亮出了主战的立场,还直接把自己北伐中原的北伐立场都给亮出来了。
这可吓得沈该心脏狂跳,汤思退面色惨白,生怕赵构脑袋一热就要恢复中原去了。
“陛下三思!光复军不过得到了山东一地的胜利,仅仅只是一个山东,只有两个路,而金主还拥有整个中原,十几个路,之后战事如何还不清楚,我朝不能贸然行动啊!”
赵构本来也是比较兴奋的,觉得如此大好时机不好好利用一下搞点事情,就实在是对不起天赐良机。
金国人恶心他恶心的要命,虽然他很怕,但是怕中有怒,眼看着金国倒霉,那点点怒就给勾出来了。
可是他刚准备说点什么,汤思退一句话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冷却下来。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数十年没有抬头的下体,当年扬州城里的梦魇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金兵南下,因为恐惧,他在扬州城里颠鸾倒凤,试图用女人缓解内心的恐慌,结果金兵忽然出现在扬州城外的消息传来,他在床上直接吓惨了,也来不及求证,就从床上滚下来骑着马一路狂奔逃出了扬州城。
等他终于平静下来,他才发现下面那兄弟再也抬不起头了。
几十年了,他都没能从中挣脱出来。
药吃了无数,一点用都没有,最敢说话的一个医生告诉他,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光吃药是没用的。
气的赵构直接杀了他。
但是他的心病从此就没有好过,于是下体再也没有抬头,他的精神也再没有抬头。
他忽然感觉刚才那种进取的想法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