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和赵开河一样,因为被赵作良收拾过的原因,很讨厌他,对赵作良并不尊敬,私下里都是直呼其名。
听赵开河吐槽赵作良,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得意,就像是一只偷到高级香蕉的猴子。
他靠近了赵开河,低声开口。
“有个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和赵作良有关系的。”
赵开河眼睛一亮。
“什么事情?”
“这笔抚恤金和赏金的款子,动手的可不仅仅是外人,也有咱们自己人。”
“自己人?”
赵开河还在想是谁那么胆大包天不给赵开山面前,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
“赵作良的长子,赵秀业,咱们这位族兄弟下手可不比外人轻,而且下手更早,更多人帮他瞒着,要不是我和大家关系不错,我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背后还有赵秀业参与其中。”
赵祥把这个事情说出来,让赵开河高兴起来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握住了反击的主动权。
“详细说说,赵秀业是怎么办事的?”
赵祥见他两眼放光,便很高兴地把赵秀业串通家里下人和负责此事的官员,与大家一起分赃的事情都告诉了赵开河。
赵秀业平日里生活奢侈无度,花销巨大,赵作良在家里的时候还能管束他,赵作良不在了,他母亲又非常溺爱他,对他是言听计从,于是就没有人可以管束他了。
花天酒地还不算,他还染上了好赌的毛病,赌性一上来就大手大脚的出去赌,一帮狐朋狗友陪着他一起赌,让他更加迷恋赌博带来的刺激感。
但是这个家伙赌运差,输的远比赢的多,几个月前就欠了一屁股债,高达数十万钱,对方要求用宋钱还债,他被债主逼得没办法,也不敢和家里人说,生怕赵作良知道了把他打死。
正在这个时候,身边有人向他提起了这笔款子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盯上了这笔款子。
款子一到,他就派人和负责此事的刺史接触,以赵作良的权势为自己背书,提出和大家分润这笔款子的要求。
当地官员都是赵开山任命的,荣华富贵都指着赵家,赵作良在赵开山身边那是值得依靠的红人,他的长子提出要求,谁能拒绝呢?
于是乎大家一拍即合,整个官府都参与其中,积极帮忙运作,做假账,很快就把那笔款子分的七七八八,剩下一点汤汤水水拿出去应付差事。
就这点钱也很难真正到了军属家庭手里,基本上都给办事小吏分的七七八八,真的到了军属人家手里的,只是九牛里的一根毛。
拿了大头的赵秀业还了钱,还有余钱可以继续花天酒地,生活乐无边,并且继续开赌,大有不把赌场赢空就不撒手的架势。
结果当然又是输的一塌糊涂,不得以再次向抚恤金和赏金款子伸出罪恶之手。
赵祥来到沂州一带负责武装征兵的时候和地方大族交好,多有接触,某次酒宴上,这个事情就被当做笑话说了出来。
说赵作良这位大公子非常喜欢赌博,刚刚还清欠款,结果又开始赌了,不知道下一次又要瞄准哪个州的抚恤金和赏金了。
赵祥当时就感觉机会来了。
“咱们这位族兄弟别的没有跟着乃父学会,赌运也不行,倒是这捞钱的本领无师自通,那叫一个下手麻利啊,哈哈哈哈哈!”
赵祥哈哈大笑,惹得赵开河也笑了出来。
“哈哈哈,好啊,好啊,这老匹夫,我早就想狠狠地收拾他一下了!让他倚老卖老给我难堪!这一次,我就用他的儿子给他来一招狠的!”
“妙哉!”
赵祥和赵开河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得意。
两人紧锣密鼓筹备阴谋的同时,赵开山终于攻克了南乐城。
原因很简单,城中因为缺粮爆发了内乱,一支饿坏了的军队打开了城门,让光复军攻入城中。
到最后,南乐城也不是被光复军主动攻取的,而是被城里人出卖的。
赵开山围城措施非常坚决,围了快三个月,愣是不愿意撤围,期间还击退了几次小规模援军,于是城中很快就缺粮食了。
城中军兵几乎把能吃的全都吃掉了。
粮食吃完以后就吃马,马吃完了以后就开始吃狗和其他的牲畜。
等这些都吃完了以后就开始吃草根树皮,城中有限的野果子也被吃得一干二净,到最后终于找不到吃的,开始有军兵饿死。
那些饿急眼了的军兵也开始不管不顾,向饿死的同伴的尸体下手,苟延残喘。
赵开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围城进攻,与此同时也把南乐城逼到了极限,无论是守城兵器还是守城士兵的意志力都被消耗到了极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有一支军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偷偷打开城门,迎接光复军入城,然后被气急了眼的光复军士兵们连同城内所有人等一起杀光。
金兵给逼到了极限,光复军何尝不是在痛苦中奋力挣扎。
几个月的折磨,也几乎把光复军折腾疯了,城破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入城烧杀抢掠,而赵开山则明智的没有做任何阻拦。
可惜城内实在没有多少活人可供杀戮,倒是有不少钱,所以得了钱的光复军士兵们一把火把南乐城烧的干干净净之后,终于恢复了理智。
赵开山从头到尾就没有入城,高级军官们也几乎没有入城,这场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才在一场冬雨的侵袭之下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