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还是相当辛苦的。
所幸这个夜晚没有下雨,军队走一阵歇息一阵,在出发之后第二天的凌晨时分抵达了费县,全军前进到了费县镇防军的军营附近。
根据探子的汇报,军营防备相当松懈,他们从远处能看到军营门口的几个卫兵像是在赌博的样子,根本不是在执勤。
卫兵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里面的金兵了。
“既然如此,雨亭叔,干脆直接冲过去解决他们吧?”
“冲过去当然是要冲过去,但是冲的是骑兵,不是步军,步军必须要保持军阵和稳定,不准乱。”
苏咏霖安排了一下,自己和赵玉成统领仅有的三百骑兵作为先锋冲入营寨,抢夺营寨大门,步军主力结阵,随后跟上,步步推进,收拾骑兵留下的残局。
敌人太强不是好事,敌人太弱也不是好事,这种松懈的防备,让苏咏霖设想的无数战术都落了空,最高效的反而就是最简单的冲击战术。
接着,战斗展开了。
步兵交给苏绝负责指挥,苏咏霖和赵玉成上马,率领三百骑兵缓缓起步,然后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开始了高速冲击。
在那几名正在赌博的卫兵惊恐的注视下,义军骑兵如疾风一般转瞬之间就到眼前。
雪亮刀锋一闪而过,几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悲惨的倒地,抽搐几下,终于没了动静。
攻击正式展开,镇防军营就跟炸了锅一样的混乱起来,呼喊的,叫嚷的,哭嚎的,嘶吼的,有人战斗,有人上马,有人逃跑,有人干脆躲起来不想被发现。
三百义军骑兵横冲直撞,后头苏绝率领的步军主力也很快赶到,快速巩固了骑兵的战果,剿杀残余金兵。
虽然战况很顺利,但是赵玉成所部的军阵很快就散乱了,变得各自为战。
他们的军阵散乱了,苏咏霖所部的军阵也随之出现了散乱的情况。
苏绝在混乱之中无法很好地控制军队,所幸战局已定,金兵已经溃败,这些金兵回天乏术,无法反攻,好几个义军追着一个金兵杀,杀的他们鬼哭狼嚎。
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战斗结束了,金兵全军覆没,少数投降的也被杀掉——义军现在根本不需要俘虏。
战斗结束之后,苏咏霖看着混乱的步军们,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义军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不过还好,打败这支镇防军之后,剩下来的十四座村寨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尽管一路平推过去就可以了,多演练几次步骑战术,通过多次战斗,就可以在战斗中让军队熟悉军阵。
真实的战场训练一定比单纯的训练要好。
于是大军继续前进,按照既定路线一座一座的攻克金人村寨。
义军人数绝对占优,金人村寨又没什么防备,被苏咏霖和赵玉成率领骑兵高速突击,一上午的功夫攻破了五座村寨,最后干脆是步兵在后面追,骑兵在前面跑。
步兵军阵有没有熟练苏咏霖不清楚,但是打到这个份上,骑兵冲击的战术他绝对是熟练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稍微休息了一阵,军队多少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一些体力,下午接着进攻。
苏咏霖本以为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会和之前的战斗一样毫无波澜,就这样顺利地打下去,军队也得不到什么锻炼。
但是他没想到,下午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座做了一些准备的村寨。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这座村寨居然做了一些防御准备,他们驱使农民把村寨口用杂物堵住,设下了不少陷阱和拒马,把村寨团团围起来,使得苏咏霖已经熟练的骑兵冲击战术无法使用。
这倒是有趣,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了防备的村寨,苏咏霖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列阵,步军居中,骑兵列阵于步军两侧,摆出了非常经典的宋军叠阵。
“雨亭叔,这帮家伙有了准备了,咱们怎么办?强攻?”
“攻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村寨,不打一下岂不可惜?总是打顺风仗对咱们没有好处,偶尔也该和一些难缠的对手打一仗,正好锻炼一下步军的作战。”
苏咏霖握紧了手里的刀:“现在就是用军阵的机会!玉成,你的部下没有练过军阵,就四面散开,把这座寨子团团围住,主攻交给我这只训练过的部队吧。”
赵玉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下令军队分成四部分散开,远远的把这座村寨四面包围,摆出了一副要他们全部死光光的架势,给里面的金人施加心理压力。
接着苏咏霖就指挥自己军队结阵。
苏家义军训练的军阵就是经典的宋军叠阵,那种在北方骑兵的铁蹄下千锤百炼而得到证明比较有效的军阵。
叠阵一般有两种摆法,在河北平原地区的叠阵以长枪手和刀牌手为主,在关中地区则以弓弩手为主,层层叠叠,目标就是对付骑兵。
一般来说,前排高大的刀牌手列队,作为第一道屏障,主要负责顶住重骑兵的冲击。
而后面身材较为矮小的士兵挺着长枪列队。
他们用长枪协助刀牌手,用长枪刺击冲到近前的重骑兵,杀伤骑兵和战马的同时,可以进一步降低重骑兵的冲击力,让他停下来。
重骑兵冲阵的速度一旦降低,那就需要持重斧穿重甲的精锐斧手悍不畏死的冲出军阵,挥舞大斧在重骑兵群体之中开无双。
重斧部队一旦发挥良好,往往能给重骑兵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