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长和李晓萱都进了道观,窦文远却不敢动弹,只好拖着满是水泡的双手继续劈柴,最关键的是,饿的肚子咕咕的叫,厨房那边偏偏还传来阵阵肉香,简直就是折磨。
这个表妹,真是有毒啊。
还有那个牛鼻子,还说什么道长呢,一点儿慈悲心都没有。
窦文远坐在门口的空地上,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世家公子的风范了。他冷静下来,其实已经开始怀疑了。
这天底下,有财力还有本事拿着百年人参当萝卜啃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更别提这里是圣山中的道观了。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是不敢相信。
毕竟,人人都传,那位可是神仙人物,可怎么看眼前那个道士,都是一副懒惰的模样,说他像无赖更合适,哪里有什么仙风道骨。
李晓萱进了道观,先就是去了厨房,待放下东西也没有见到苏晓树,这才在后院看到在伺候新种的青菜的苏晓树,正在一颗菜苗一颗菜苗儿的培土、浇水,那仔细的样子,让李晓萱动容。
“晓树哥,这些不用这么金贵的。”李晓萱就道:“直接浇水,然后用锄头培土就好,不然这么一大块的菜园子,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去?”李晓萱上手帮忙,苏晓树就低声道:“那个人没啥大碍,就是中了毒,道长昨夜让我灌了药,这一大早就醒了。”
李晓萱点头,“一清道长的本事大。”她顿了顿,也压低了声音,“不过道长昨夜说了,好阴损的毒,还说什么要这小子不死也无缘子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窦文远这中毒,被人伤了根基不成?虽然对长平侯府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窦文远这个人,终究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这手段,未免太过阴损了。
苏晓树摇摇头,“道长没有提,只是,自从那人醒了,道长一个劲儿的催他砍柴,还不让他吃饭,只是累极的时候才允许喝一碗水。哦对了,那水还是道长从你那要来的那些。”平日里可是金贵极了,做饭都不让他用。
李晓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是道长的意思,那咱们就不管了。”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她不是医生,治不好病,自然也就不会多言。
俩人收拾好了后院的时候,窦文远还在道观门口劈柴,明明有气无力的,可每次抬起斧子也还稳稳的劈下去。
李晓萱暗自点头,这人,心性倒是好,没再大吵大闹的,这韧性也是不错。
一清道长的摇椅已经抬到院子里来了,他就坐在道观门口,显然还在盯着窦文远。李晓萱愈发肯定,一清道长这是故意的,想来有他自己的深意。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好饭吗?我闻着这肉香,更饿了。”一清道长在李晓萱路过的时候,故意高声道:“那兔子和豆角我都要吃,这两日可把贫道累坏了。”
李晓萱嘴角就抽了抽,艾玛,躺在摇椅上啃灵药,还真是累坏了您了。
“咱家菜地里的豆角下来了,大姐腌的咸肉,我特别喜欢那股子卡拉味儿,炖豆角再好吃不过了。”李晓萱就跟苏晓树道:“大姐怕你在山里吃不好,一大早就收拾了一只兔子让我带过来。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罐子羊奶,一会儿热一热你喝了。”
还没等苏晓树答应,院子里就嚷嚷道:“我也要喝羊奶,要放糖!”
怎么什么都有你啊!
李晓萱摇摇头,低声道:“我准备的多,你去热吧。”苏晓树就笑,知道李晓萱是嘴硬心软,啥时候东西不是准备两份的。今儿尤其准备的多。
“这次的肉我就不都切了,你们留着明儿再吃一顿,山里凉快,回头用木盆放在井水里。”李晓萱只切了半斤左右的猪肉和兔子一起做红烧肉,那边焯水的功夫,李晓萱又切了一小块咸肉,这是准备炖豆角的。
窦文远不停地挥舞着斧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肚子里更是火烧一般。
“真是的,这羊奶味儿也不好,还不如啃人参呢。”一清道长嘴里嘟囔着,窦文远就看到眼前出现一碗奶白的羊奶,刚要接过去,就听到懒洋洋的声音道:“小子,也是你命大,不然就你中的毒,就算是贫道治好了,以后也是要无缘子嗣了,你也别在这满肚子不情愿的,让你劈柴,是为了让这毒性祛除的更好一些,不然以后生出来孩子,只怕也要夭折。”
窦文远浑身一震,猛地看向一清道长。“道长的意思是,我中了毒?”直到此时,他竟是才得了消息。
“你这不是个笑话吗。”一清道长觉得,这世家大族的少爷,一个个的,都是个傻子。“行了行了,赶紧喝,要不是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我也懒得救你。你们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无辜的。”把羊奶塞给他,一清道长转身就走,“喝完了继续劈柴,撑不住的时候再喝水,饿上两天,这毒性也就解了。”
窦文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法子,却再也不敢懈怠了,闷着头吭哧吭哧的劈柴,那手上的鲜血把斧头的木柄都染红了。
苏晓树看着这些,嘴角抽了抽。道观里的柴火着实是没有多少了,道长这么做,不会是故意的吧?
红烧兔肉的香味儿传出了老远,窦文远闻着那肉香,这会子更饿了。只是他这会儿知道自己中毒了,却是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了。所以哪怕好饭了,他也没敢挪动一步。
“心性倒是不错。”一清道长也没再看着,看着桌子上大盆的红烧兔肉还有炖豆角,他笑的什么似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