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萱,你真让那柳儒源的母亲跟着二婶儿他们一起做秋衣、冬衣啊。我看晓春昨晚好像想说啥,其实她和二婶儿就能做出来,现在又有春兰婶子和可心帮忙,是不是太多了?”其实人手够用,她就想问问妹妹的心思。
李晓萱自然知道人手够用。
“柳儒源书读得好,他们家的条件大姐你也知道,他读书,母亲整日里浆洗也是不容易。我听小五说,柳儒源在学堂很照顾他的,咱们也算是投桃报李吧。”那孩子不错,是个上进的,她只当是贫困助学了。
李晓竹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算了。”左右这都是妹妹招揽来的活计,李晓竹并不是一个强权的人。
她顿了顿,终究是觉得不大好,还是说了。
“我看那柳儒源的母亲,昨儿眉宇间有些嘲讽,怕是咱们姐妹在家,家里反而多了两个外男,让她不喜了。”住在一个屯子里这么多年,李晓竹自然知道柳儒源那母亲的为人。
丈夫过世之后,柳何氏就一个人操持家务,家里家外的,整日穿的不是灰色的就是黑颜色的衣裳,她性子古板,脑子里满是三从四德,一心为了儿子。平日里从镇上接活浆洗、做衣裳。以前娘还在家的时候还说过,那个女人活的没有自我,以前丈夫就是她的一切,丈夫没了,儿子柳儒源就是她的天地。
“柳儒源的母亲几乎不与人交流,一切外界活动都是由柳儒源在外面撑着,他当时刚没了父亲,一应事物竟都是他自己在与人交流,哪怕与小孩子接触,那柳儒源的母亲也是不多说一句话的。”
李晓竹叹了口气,自然知道昨儿的事儿,让柳何氏生厌了。若不是他们家里实在困难,估计都不会接这活计。
李晓萱简直惊呆了。
“怪不得一诺哥哥都不认识她,这个人,活的太卑微了。”这是她见过的,活的最没有自我的人了。哪怕是胡小蝶那个母亲,都比她有出息一些。
李晓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时代如此,她也很无力。
“大姐,我看那个徐大当家人挺好的,柳儒源的母亲来了,他不但没有避讳,还跟一诺哥哥一副相熟的模样,然后去了他们家的院子里洗漱。”这也是褚元白他们家有一口水井的缘故,不过也不得不说,那位大当家的,的确是心里装着事儿的。
“起先我觉得他气性大,竟然还不告而别,可是那一日他主动出来救大姐,我就有点儿接纳他了。”看着自家大姐躲闪的目光,李晓萱就叹了口气。“大姐,你为这个家付出的也太多了,你也别说什么不喜欢一类的胡话,我们不是傻子、瞎子,都看得分明。”
哪怕是小五回到家里,都说那个好看的哥哥老是盯着大姐看。自家大姐呢,又是一副娇羞的小女儿状,李晓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事情未必看得清楚,但是旁人的事情,她看的分明。
“当初大姐自梳,不过是权宜之计。”李晓萱抬手,堵住了大姐的话头,“无论是我,还是大哥他们,都不想看着大姐一辈子这样,哪怕你嫁的人不是他,那我们也不会让大姐真的自梳一辈子。之前是没办法,如今我们自然有法子让大姐摆脱了这个身份。”
“晓萱,你不要胡来!”李晓竹就急了,她是知道妹妹的功夫的。只是,自己自梳这件事儿,当初可是在官府记档的,难不成妹妹要去闯县衙?
别人或许还不能,但是这丫头的胆子啊。
李晓竹骇的什么似的,“晓萱,我不许你胡闹,不然你别怪大姐对你动家法。”她抓着妹妹的手,仿佛下一刻妹妹就要离他而去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晓萱哭笑不得的。“大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靠谱啊。”艾玛,这是给大姐留了一个什么印象啊。
想着褚一诺给她出的主意,李晓萱就趴在了大姐耳边。
“真的?”李晓竹就半信半疑的。
“当然是真的了,大姐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李晓萱没有说的是,其实自己当初想的也是这个法子。当年李隆基娶了自己的儿媳妇杨玉环,还有武则天的事儿,哪一个不比自家大姐的事情大,还有那么多人盯着,结果人家还不是快快乐乐的就嫁人了。如今到了自家大姐这里,自然也可以。
“大姐你也别担心,一清道长那身份,这点儿小事儿肯定能成功的。”李晓萱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实话,心里也没底。
想到一清道长那“不沾染因果”的性子,她就眯着眼睛。这一次,说啥也得让那个牛鼻子同意了。
哼哼,不行也得行!
想到就做了,这就是李晓萱的性格。
李晓萱挎着个篮子进入破道观的时候,就看到某个道长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永远看起来干干净净,实际上家里一团乱。
这也就是苏晓树来了,不然李晓萱简直怀疑这位住的是狗窝。
不过这牛鼻子也算是是个奇葩,李晓萱记得上次自己嘲讽他,他还振振有词的,“我是求仙问道之人,总得有个仙家气象”,说白了就是一个牌面问题。
就知道这牛鼻子道长要面子!
李晓萱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这位一清道长——传说中的神仙人物,竟然还染发,还染的那种奇葩的颜色,想想就辣眼睛。
不是说神仙都不为外物所扰吗?李晓萱很好奇,这位不喜欢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