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姓拳师走到庭院中央,摆开架势,全神以待地应付着岳斯。
倪家拳的起手式是虎型拳与通背的结合,但却不伦不类,心中也是心事繁杂。
岳斯带给他的压迫力太强了,还未交手,气势上便弱了三分。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话语虽然简洁,却道破了武学的真谛。
在这种并没有真气内力的世界,习武之人不仅要锻炼身体,还要练自己的胆气、勇气,被对手眼神一瞪、自身的“气”便因为惊惧而散了,这还怎么打。
岳斯摆出散打的架势,与倪姓拳师遥遥相对。
这种为徒手格斗竞赛而研发的技巧是通过对传统技击术进行归纳、整理,取各门各派拳法腿法的共同点,经过整合最后确立的进攻技术,在《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拳让张无忌所领悟到的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倪姓拳师打量着岳斯的时候,只感觉眼前的岳斯化为一道残影,一记凶猛的拳头破开他的架势打在他的面门之前,裹挟而来的拳风令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倪姓拳师睁开双眼,发现岳斯的拳头正停在自己眼前一寸处。
“承让。”岳斯拱手说到。
倪姓拳师垂头丧气地抱拳还礼,然后带着门人弟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这之后,倪姓拳师恐怕几年之内都不敢再与人动手比试了,岳斯那一拳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已经形成了心理障碍,也就是所谓的心魔。
霍廷恩走到陈真面前,问道:“你念完书了……不管怎样,回家就好。”
“我在脚盆看到报纸,上面说师父……所以我才赶回来。”陈真说到。
“哼,那群脚盆鸡现在一定非常得意!”农劲荪走了过来,对阿强说到:“阿强,你先带陈真去换套衣服,梳洗一下,再给你师傅上香。”
说话时,农劲荪暗地里给阿强使了一个眼色,阿强了然地点了点头。
而陈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了然,因为匆忙赶路,他依然是穿着脚盆鸡的学生制服,回来时被黄包车夫误认为是脚盆鸡。
穿着这套衣服给自己师父上香,肯定会令其他人心有芥蒂,陈真便跟着阿强去往后院,换上了一套寻常衣服。
然后在这一过程中,阿强将霍元甲是被人下毒暗害的事情告诉了陈真,并简单叙述了一下岳斯的计划。
陈真原本打算在祭拜完自己的师父之后直接打上虹口道场找芥川龙一比上一场,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么强,强到可以打败自己的师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按下心头一念,因为无论是真是假,这种做法比起直接上门挑事儿更简单方便。
……
“卖报!卖报!精武门向虹口道场芥川龙一下达战书,择日比武,生死勿论。”
“精武门岳斯放眼,脚盆鸡不过土鸡瓦狗,乃下等种族,将一人挑战虹口道场十人。”
又一天清晨,卖报童的吆喝声在街头响起,三言两语就勾动人们的好奇心,花上一些钱从报童手里买上一份报纸仔细观看,某些不识字的人你一分我一毛地凑了钱,买上一份报纸请识字的人念给他们听。
一来二去,原本已经冷寂下去的中日比武话题又被炒上了天,报纸的销量又赶上霍元甲比武前后那段时间了,令报社的老板乐开了花。
一时间,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在此之前,一份挑战书送到了虹口道场,现在和报纸一起搁在芥川龙一的案头。
击败霍元甲之后,芥川龙一的做派也就拿捏了起来,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宗师做派,也就是霓虹一贯推崇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抹杀不必要的情感,将自己练成一座佛像,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为此他专门搜集关于自己的新闻报纸,例如自己国内报纸上对自己的大肆吹捧,以及关于霍元甲的事迹记载,以这些东西调动情绪来打磨自己的心思,顺便研究茶道之类的东西养自己的气,这是武学更进一层必经的阶段。
但是嘈杂的声响打破了芥川龙一安静的内心,那是皮靴鞋底与木质地板摩擦发出的动静,能够在虹口道场里如此放肆的,唯有军部的人。
只是他的虹口道场是军部的人出资才建设起来的,势比人强,心中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在那人进门之后行了一礼。
“对于三天后的比武,你有什么打算。”那人穿着军服,魁梧健硕,毫无表情的脸色透露着一股傲意与凶厉,简而言之就是一副反派相。
他正是霓虹军部的最高指挥官藤田刚。
芥川龙一说到:“不过是精武门的弟子,连霍元甲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们,我这次一定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言语间,隐隐透露着一股自负,毕竟他前不久亲手击败了一代大侠霍元甲,这份自得是应有的。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藤田刚盯着芥川龙一看了半晌,最后才缓缓说到:“但是,比武的十个人里,我们军部要五个名额。”
听闻此言,芥川龙一脸上的表情变了:“比武应该是公正而严肃的事情,是我与那个精武门弟子一对一较量,而不是我们十个人围攻他一个。”
藤田刚冷漠地笑着,拿起报纸翻阅着,最后指着上面的新闻头版说到:“那个精武门弟子自己说的,一个人要打我们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