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船灯飘啊飘,似乎沉沦在了永恒的黑暗中。
那只是一种感觉,船不会永远航行在黑暗中,总会见到光明。
在光明来到之前,一直亲手挟持着龙行云不放的庾庆出声了,“庞先生。”
两条船,三个鲛人船夫,八名乘客。
一条船上坐了三名乘客,一名鲛人船夫推着。一条船上坐了五名乘客,两名鲛人船夫推着。
两条船上只有一人姓“庞”,庞成丘闻声看向了庾庆,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不知他又要干什么,估计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庾庆道:“前面就是海市,前方应该没有了错乱结界,凭你的修为,这点水路靠脚力奔波一程应该不算什么。。”
庞成丘顿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庾庆:“劳烦庞先生踏波跑一趟惊鸿殿,通知老板娘古清照,让她过来接青爷回去。”
闻听此言,银山河和崔游顿感奇怪,这位不但敢回海市,居然还让人先回去通风报信,越发闹不清这位探花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在四肢伤痛煎熬中的青牙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略感疑惑模样。
不能动弹的龙行云也是眼珠滴溜溜转动,他已经醒来了,只是脾气太大,开口便骂,骂累了,把自己嗓子都骂哑了,也就闭嘴了。
庞成丘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挟持在牧傲铁手中的青牙,断然拒绝道:“不行,我走了,谁知道你们会对青爷做什么。”
庾庆:“我要对他做什么,和你在不在有关系吗?山河前辈能抓一个青爷,难道还顺手收拾不了一个你?”
龙行云插了一嘴,“庞成丘别听他的,万一他把青牙拐走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银山河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该说这位少阁主什么好,醒来后一路上嘴巴子还没挨够吗?嘴都被扇肿了,还搞不懂形势吗?是你落在了人家的手上,不是人家落在了你的手上。
庞成丘立道:“对,正有此虑。”
庾庆呵呵一笑:“既然好好说话听不进去,那咱们就实在点好了。老九,好好伺候青爷,直到咱们庞爷愿意为止。”
庞成丘大惊,“你敢!”
话出口后已经意识到了是废话,人家已经把青爷搞成这样了,还敢回海市,有什么是不敢的?
“慢着!”强行振作了精神的青牙跟着大喊一声,急着制止了要动手的牧傲铁,旋即干笑道:“老庞,没事,去吧。”
龙行云立刻怪叫道:“青牙,你还是不是男人,这就认怂了?”
啪!庾庆毫不客气地挥手扇了他一个嘴巴子,打出了一声闷哼后,方对银山河笑道:“山河前辈,你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的,我不惹他,他总要来惹我,不是我手痒,是龙少嘴太贱了。”
打完又想到自己欠的一屁股债,想到这位就是导致他们师兄弟落得目前处境的罪魁祸首,又想狠狠多抽几嘴巴泄恨,这也是他不让龙行云闭嘴的原因,要找借口抽他。
这个机会也是他在途中无意中发现的,发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嘴贱的人,真是大开眼界,说的好听点是硬骨头,说的难听点就是自找的,自然乐于成全。
奈何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怕那位白头佬绷不住。
银山河绷着脸颊不吭声,一开始见少阁主挨嘴巴,他还会跟庾庆叫嚣,还会警告庾庆,后来吧,龙行云嘴巴挨的太多了,他这个贴身护卫似乎也麻木了。
说实话,他知道少阁主的一些毛病,但是也没想到竟会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顾虑身份,他都想过去抽两嘴巴解烦。
青牙不理会龙行云的挑祸,他可比龙行云识相多了,继续接话对庞成丘道:“老庞,你一个人在这里盯着也没用,听他的,去请老板娘过来,她知情了比你在这合适,去吧。”
有些话他不好明说,有人去报信是好事,只要古清照知道了情况,一旦将明里暗里的力量动作了起来,这狗探花就很难把自己给拐跑,哪怕是在冥海上,要杀自己也不会拖拉到现在。
庞成丘还有些犹豫。
青牙语气忽不容置疑,“去!”
“是。”庞成丘这才应下,旋即一个闪身而去,飞落水面,迅速起起落落远去,速度远快过船行。
“阿士衡,你最好不要有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舌头舔了舔嘴上血迹的龙行云又在那放狠话,输人不输阵,确实很硬气。
然这看似硬骨头的行为,却令银山河无语抬头看天,内心其实是有些抓狂的,很想揪住那位的耳朵问问,你是非要激怒对方杀你不可吗?
青牙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也算是服了,这种人要不是有赤兰阁的背景,只怕早已经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结果又笑的自己呲牙咧嘴,因笑的尺度过大扯动了伤处,却依然貌似由衷的赞了句,“龙少真汉子也!”
不过回头又感到奇怪,忍不住瞅了庾庆两眼,发现这位这次居然没再抽嘴巴子。
庾庆也是忽然想到件事情,问起了龙行云,“你对秦诀的事这般念念不忘,对我这般纠缠不放,想必不会不知道铁妙青已经离开了妙青堂,你没把她给怎么样吧?”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亦心惊肉跳看来,想也能想到,就凭这位的德性,怎么可能放过离开了幽角埠的铁妙青。
龙行云却哼了声,居然闭目不语了,似乎瞬间消停了下来。
谁知青牙却咦了声,“你们三个竟不知道你们妙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