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寒安将短剑抵在了衡山身前,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剑身寸尺难进。
他运起功法解开限制,剑身上了锈斑开始片片脱落。
锈斑下的裂痕,散发出耀眼的紫黑色光芒。
但孔寒安无论怎么用力,剑身却依然难进一步。
没错,衡山说得对,他毕竟是主神,不是孔寒安轻易能杀的。
随着剑身上的锈斑越掉越多,孔寒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哪怕他在运用大帝教他的技巧,可这法则对他身体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孔寒安一阵恍惚。
朦胧中,他回想起之前财神在大殿里对他提出的要求。
拘拿衡山魂魄,带回地府,安排转生。
原来……
财神也早就预料到了!?
你们这些神啊圣啊的,以后说话能不能直说啊!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孟愈摇头晃脑念起了书,他身上的才气汇聚到了孔寒安身上,延缓了孔寒安身体崩裂之势。
“孔施主,早说你与我佛有缘,又是何必……”
衡山见孔寒安难近,轻笑一声。
孔寒安自恍惚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精光。
“我和佛祖有没有缘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与我地府有缘!”
“人被杀,会死,神呢?”
衡山瞪大了眼,不可自信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躯。
他的身上,泛起了紫色的光芒。
与孔寒安短剑剑身上的紫色,一模一样。
孔寒安的剑,变长了……
或者说,孔寒安的剑开始碎裂,但其中却又有一道紫黑色的短剑虚影,挤开了他的护体神力,插入了他的身体内。
衡山释然而笑。
“原来是物化神通……呵,没有形的束缚,你的法则更强了。”
“但脱离了这把剑,你的身体可能抵抗的住?”
孔圣叹了口气,别过了头。
“唉,寒安啊,你的性子还需打磨,这么冲动怎么行,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君子不为也!”
腰间挂着的黄泉司副使铜印动了动,孔寒安感觉到了一股刚强而温和的气息包裹住了自身。
手中的剑又送了一寸,短剑彻底没入了衡山体内,伤口处,流出了一股金色的液体。
“我佛曾说,有你在我不该来,或许是如此吧。”
衡山仿佛看开了,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垂下了头。
“南无阿弥陀佛……”
看来是成了……
孔寒安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拔剑就干,并不是单纯的怕“与我佛有缘”然后开始莽。
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东岳大帝曾就暗示过,他的法则不一般。
而想必他在鬼国内斩杀炎庭帝,孔圣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孔寒安才有资格做圣人手中的刀。
即便这血缘关系淡薄,孔圣不至于让他去送死。
起码,不是白白送死,他孔寒安能和衡山一换一。
那么,只要剑能饮到神血,他便能活。
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孟愈和孔圣一起出手,保他的剑刺入了衡山体内。
只是……
为何这次没有之前抹杀少司命时那种的感觉?
“寒安啊,仔细感悟你身上的气息,国运,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孔圣的话在耳边响起,温文尔雅。
可孔寒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叔父,有些……!”
孔寒安正要出言提醒,却发现他发不出声来。
此时此刻,他站在衡山身前,衡山虽比孔寒安高大几分,但垂下头后,孟愈和孔圣却只能看到衡山的光头,却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但孔寒安眼前垂着头的衡山,悄悄扭出了一个诡异的造型。
头没动,但眼睛却像长到了头顶一般,对孔寒安眨了眨。
中计了!
孔寒安大惊,但衡山周围的神力却悄悄覆盖了孔寒安的全身。
后面的孔圣,依旧在絮絮叨叨,给孔寒安讲解才气与国运,儒家之道如何修炼,如何运力。
孟愈偶尔应和,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两人,对衡山的变化,没有任何察觉。
孔寒安哪有心思去听。
衡山身上的气息越发恐怖,光头上的眼里充满了得算后的笑意,孔寒安甚至隐隐看到它咧开的嘴角,挂满了得意。
孔寒安心急如焚。
果然,主神又哪是自己这种小卒子能伤到的。
虽然它现在准备暗算孔圣,但若让衡山得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但孔寒安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措感,让他之前的道心都有点动摇了。
衡山合十的双掌也诡异的扭曲了起来,肩膀未动,双臂违反了常理的内弯去。
它握住了孔寒安的那柄短剑,缓缓的,一寸寸的,小心翼翼的将之完全抽了出来。
神剑上沾满了金色的神血,可孔寒安再也使唤不动分毫。
完了,孔寒安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正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天上响起。
“哟,几位忙着呢?这个光头大和尚,是衡山?”
衡山发出了一声闷哼。
孔寒安睁开了眼,惊讶的发现,衡山将自己的短剑又插回了他的体内。
他扭曲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努力抵抗着某种力量。
“都插进去了,就别拔出来了呀,你既然喜欢胳膊肘子往外拐,那就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