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第六感的预警突兀的炸裂,孔寒安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耳边响起的破空声告诉他,危险正在急速临近。
但孔寒安依然席地而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柄长槊悬在了孔寒安脖子旁,槊刃锋利,其上隐隐的寒气激得孔寒安汗毛倒竖。
“你,为何不躲?”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孔寒安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为何要躲?”
身后投来的目光化为了实质,照射在自己身后,仿佛随时能将孔寒安洞穿。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一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
言语之间,神殿内便陷入了腊月寒冬,凌风刺骨,满是杀气。
孔寒安微笑点头道:“我知道。”
“你知道?”
那人冷哼一声,仿佛千军万马踏空而来。
“你不是叛徒?”
孔寒安绷不住了,满脸苦笑。
“二爷,您觉得我凭啥当叛徒啊,我连您这一槊都躲不开。”
他的确产生了预警,也听到了声音。
脑子里知道该做啥,但是身体很诚实的告诉他,他啥也做不了。
嘿,就很烦。
早在温元帅的那句“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之后,孔寒安便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没完。
温元帅既然来了,赵元帅和关元帅,也会来。
指不定那个马元帅,也要来用三只眼瞧瞧他。
事涉大道,连杨坚那伙儿鬼修都敢打纯阳大道的主意,东岳大帝重伤,漫天神佛会没人插手?
这事,很严重。
而作为当事人,孔寒安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
尤其是,他的法则有问题。
温元帅很滑头,他在话里故意诱导孔寒安,表现出一副莽撞人的姿态。
但经历了衡山,孔圣,道圣三人之间的交锋,孔寒安再看不出来,那他是真的傻。
所以,他和温元帅飙起了演技。
过没过关不知道,他只知道,不止一关要让他过。
如果四大护法之中真出了叛徒,这四个人一定都会来找自己一趟。
而且,他们谁都不可信。
他本以为会是财神先来,可没曾想是武圣到了。
妈耶,刚刚差点吓死他。
武圣没有收回马槊。
他依然冷冷的问道:“正面回答我,你是不是叛徒。”
孔寒安坚定的说道:“我不是。”
这段时间这么多事,他哪有功夫和漫天神佛勾结当叛徒?
颈旁的寒意消失,马槊被抽回。
“既然如此,某家信你。”
这信任来的突然,孔寒安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要和二爷再飚上一场戏。
他惊讶的转过身,武圣皱着眉头,手持长槊,正在思索。
孔寒安连忙起身。
“二爷,可是有眉目?”
武圣抚须。
“某家不会做这等事,马元帅更不可能,你也不是,那自然在赵温二者之间。”
孔寒安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元帅方才来找过我,但说的不清不楚。”
武圣丹凤眼精光一闪。
“不久之前,天界中突然多出一股流言,大帝下冥界,被巫神算计,重伤而归。”
“但大帝已闭死关,某家与马元帅事先并不知情,我们正在值守,得知消息时,已经晚了。”
“本来财神当与我们一同当值,可他说要去做什么贷款?某家不懂,只知道他当时不在护法。”
“你是事件的核心,温元帅,则奉大帝之命,在天池看守你的天魂。”
“我本觉得老赵的嫌疑最大,但此时我已有了一些猜测。”
言下之意,便是怀疑温元帅了。
孔寒安摇了摇头。
“不,一定是他。”
武圣眯着眼,看向孔寒安,神殿内寒气再起。
“噢?你不怀疑某家在骗你?”
孔寒安笑道:“我相信您,正如您相信我,您说,我就信。”
武圣打量了孔寒安好一阵,突然笑了起来。
“小子不错,大帝任你为府君,我承认了,但事关重大,没有证据便认定是他,只怕不妥。”
孔寒安闭目片刻,复又睁开了眼。
“不,有证据。”
其实在一开始,温元帅就露出了许多破绽。
如果真是急于让孔寒安统一冥界,以他护法神之躯,出手相助,岂不更快?
冥界可没有人间的规矩。
而且秦广与顾强的反馈中,温元帅在听到是衡山的建议时,才临时起意,觉得支持孔寒安称王是个好点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
称王的根源在衡山。
衡山一直在表露善意,如果只是因为“与佛有缘”,太虚假。
而若是出于安全考虑,太刻意。
孔寒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他一直未对衡山放松警惕。
衡山转而蛊惑起黎觅海。
称王的意见,就是把自己和地府架在火上烤。
结合他前一天看似好心的建议,他的目的,似乎只是让孔寒安无暇他顾。
为什么偏偏是他?
五人中,最弱的他。
联系到温元帅,孔寒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因为他接了治理瘟疫的任务。
衡山,怕孔寒安这个意外的变数,影响了局势。
仔细想想,衡山转投了佛门,可对道圣和鬼国的布局,却太粗糙了些。
如果再想深一些呢?
这是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