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风越来越大,一阵又一阵的吹过。
站在孔寒安面前的秦卒,如同被风吹折的稻草一般,一片又一片的倒下。
驷老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人间何时出了这等势力,杀人如同草芥。”
冥界裂隙自孔寒安身边洞开。
这方天地如同破了壳的鸡蛋,既然已经破了,他的神通自然可以畅通无阻的施展。
马勉与牛斗带着大部队冲了出来,强壮的牛马,披着重甲,震动着街道,轰鸣的碾过了秦军。
马勉打了个响鼻,开口道。
“我们可不是人间的势力,我们是地府。”
秦广与顾强跟了出来。
秦广捋着胡子,开口道:“可别乱说,他们不是地府的兵马,他们只是临时工,咱们地府不拘活人。”
孔寒安拍了拍驷老头的肩膀。
“老人家莫要担心,这城里的恶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给关进地狱去,给你出气。”
驷老头心疼的胡子都要揪断了。
“我可没让你给我出气啊,这城里的人虽然恶了些,但终归是秦人呀。”
孔寒安哈哈大笑。
“所以你便还不承认么,王上?”
孔寒安虽对这个世界的秦国了解不多,但大体还是知道一些。
秦孝公变法,秦惠王继任,延续变法,富国强民。
最终秦襄王出关,差点平了天下。
因为是与大齐对立的势力,所以秦襄王最终落于史书上,是被削了王爵的。
但秦惠王却获得了儒门乃至大齐的认可,不管是秦国遗民大族的压力,还是对其本身的认可,已经足够彰显其仁德。
谥号“惠”字之意,是柔质慈民。
这方天地,是秦惠王陵宫,那么这天地之内,若有一个善人或善鬼,孔寒安只会认为是秦惠王。
而且,驷老头暴露的可太多了。
之前孔寒安便有猜测,他在这方天地内,有很大的话语权。
如果他是陵墓的主人,这个话语权便成立了。
驷老头一直在强调,在这城里治病救人,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他对这城里人的冒犯也不以为意,对秦人二字却十分在意。
除了心胸宽广慈民的王者,谁还能容得下这些小偷小摸的恶。
虽然不知道为何驷老头身上没有秦广那功德法衣,可之前巫神殿便密谋了蜀文王陵,如何不能再图谋秦惠王陵呢。
驷老头苦笑。
“惠王在宫里躺着呢,我现在只是一个卖药的老鬼。”
孔寒安摇了摇头,拍了拍秦广。
“别急,这儿还有个蜀文王,或许你们能有共同语言。”
驷老头惊讶的看向秦广。
“蚕丛?”
秦广笑着拱了拱手。
“嬴驷,久仰大名。”
两人虽不是一个时空的王者,但不影响他们惺惺相惜。
秦惠王嬴驷自小便听着蜀文王的故事长大,蚕丛自秦国国土举兵,裂土封王,一直为秦国后来历代君主的训诫。
而秦广在地府收集信息建立地府大数据库的时候,也打听过他身后王者的消息,秦惠王之名,他也有所耳闻。
秦广两眼放光。
若将嬴驷拉入地府,便是自己一个好帮手啊。
孔寒安没管他俩怎么沟通,指着极其显眼的栎阳陵宫道。
“大司命动用了法则权柄,这些人都有罪,也都该死了,这栎阳宫前杂草太多,帮惠王殿下开个路。”
马勉闻言,狞笑起来。
“既然如此,末将便为府君披荆斩棘一番。”
牛斗哼哼一声:“俺也一样。”
妖魔终归是妖魔,往日碍于阴司地府的规矩,碍于生死簿的束缚,他们早憋坏了。
吃人嘛,谁不是吃呢?
牛马二将杀将而出,枪如暴雨梨花,斧如翻江倒海。
栎阳宫陵早已警钟长鸣,宫门打开,秦俑一批一批的自宫内涌了出来。
可面对地府的军队,有用么?
往日他们作奸犯科,横行霸道,此时遇到了阴间的妖魔,哪还有还手之力。
而且,他们可不光是死了这么简单,死后,魂还要被拘出,押入冥界之中。
前方有牛马开路,孔寒安带着顾强信步跟随。
冥界通道还有恶鬼杀出,修罗舞很快也出现在了孔寒安身旁。
满街的断肢残骸,血肉横流,引得修罗舞一阵嫌弃。
“打打杀杀的真没意思,跳舞多好。”
孔寒安被他逗笑了。
“你现在不论在修罗族内还是在地府中身份都非同一般,怎么光想着跳舞?”
修罗舞三张脸,本该代表着怒悲喜,此时却对孔寒安同时挤出了笑脸。
“我如今有如此身份,都是仰赖府君栽培,府君喜欢我跳舞,那我当然要跳舞啊。”
顾强四处打量,啧啧称奇。
“传闻秦惠王生前最后一道命令,是将重金将秦国不愿接受变法的人请来为他修墓,没成想是给他陪葬了呀,只是这群人修的墓也挺好。”
孔寒安瞪了他一眼。
“你又摸鱼?跑出来了,审罪的工作如何做?”
顾强喊冤道。
“府君,您不是指着我给您摸金么,有我在,此行必然赚个盆满钵满!”
“而且,我现在也有文官了呀,可以让他去审判了。”
孔寒安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大头在后面,你不去帮秦祭酒一把?”
顾强委屈啊,想他地府首席,如今这么不受府君待见。
不就是想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