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寒安手持宣远剑,稳步向前。
要么怎么说宣远剑法,是君王剑法呢,这剑一拿,孔寒安气质都不一样了。
步履稳健,端的闲庭信步。
胥铜一旁看着,不由在心里佩服孔先生这份从容。
明知前方木楼充满了妖魔鬼怪,明明身上还有伤,可此时看去,却宛若进自家后院赏花一般。
我也不能拖后腿呀。
胥铜打定主意,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只等孔先生给我眼色了。
胥铜提起了精神。
嗯?孔先生怎么还在往前走?他不观察一番?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孔先生折服了那么多妖魔鬼怪,必然有独到的策略。
我估计,五步之内,孔先生必然止步。
还在往前?孔先生真是艺高人胆大呀,该停了吧?
胥铜集中注意力,可他眼中的孔寒安,径直走到了平阳驿门口,才停了下来。
胥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知道,孔先生随时会对他使眼色了。
孔寒安晃了一下脖子。
胥铜精神一振。
然后,孔寒安径直一脚踹开了平阳驿有些老旧的木门。
胥铜目瞪口呆。
说好的计策呢?说好的看眼色行事呢?
孔寒安没管胥铜,胥铜能看住马车便好。
计策?
平a上去就是计策啊。
客栈里,烛光有些昏暗,但丝毫不影响其中的热闹。
如果不是孔寒安有阴阳眼,这里基本上与正常的客栈无异。
客栈内,有三张桌子。
有四个车把式坐了一桌,正在一起拼酒讲些荤话,另一桌有两人正在吃饭,看起来像樵夫和担夫。
还有一桌,坐了个彪形大汉,桌面上摆着钢刀,看起来及不好惹,凶神恶煞的,像极了土匪强盗。
柜台后方,有一个佝偻苍老的背影,带着小帽,正发着抖,弯着腰努力搬着酒坛。
孔寒安一脚踹开了门,将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孔寒安咧嘴一笑:“各位,都吃着喝着呢?”
那佝偻的背影抖了抖,开口道:“后生,小店住满了……”
“哼,老货,别多嘴,当心把你的脑袋摁在酒坛里。”
彪形大汉一拍桌面,桌上的钢刀抖了抖。
“小子,咱也不多说什么了,这块地,爷罩着的,若想今夜安生,留下买路钱财,不然,爷的钢刀先结果了你一条命。”
孔寒安面色古怪,指了指店里的人。
“这些人的钱,你都收了?”
樵夫担夫车把式们不再喧闹,表情变得冷漠,同时点了点头。
行动整齐划一,毫无偏差。
孔寒安之所以面色古怪,是因为这满屋子人,除了柜台后的老者,就是这些大汉是活人了。
这同时点头,有些诡异,彪形大汉怒喝一声:“怎么回事,你们玩什么鬼把戏?”
孔寒安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把他们给你的买命钱掏出来前瞧瞧?”
汉子怔了怔,掏出了方才收到的钱财,放到了桌面上。
借着昏暗的烛光,汉子这发现,这些银元宝铜钱,居然都是用纸叠的。
“不……不对啊,之前我们拿到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汉子怔了好久,方才喃喃自语。
随即,他又怒喝一声:“老货,到底什么情况?”
那佝偻的老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嘴里还兀自说着。
“这位强人,我方才与你说了,小店客满了,你偏不信,这些客人不好惹的呀!”
“嘿嘿嘿嘿,收了我们的买命钱,你的命就是我们的了!”
店内的樵夫担夫车把式们开始嘿嘿阴笑起来,声音各异,但依旧整齐,语气也一模一样。
伴随着笑声,他们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有的人脑袋掉了下来,有的人手臂掉了下来,有的人干脆拦腰而断,下水流了一地。
他们伤口狰狞可怖,平阳驿内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那老人立刻趴到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带着哭腔:“完了完了,他们要吃人了。”
汉子哪见过这种场景,瞬间怂了,哪还有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钻到了桌子下。
“唉,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抢谁的钱不好,偏要抢鬼的。”
孔寒安叹了口气。
“爷,救救救我!”
彪形大汉此时再蠢,也看出了孔寒安身上有依仗。
爷这个字眼引得孔寒安一笑,他想到了东岳庙和二爷的掰扯。
“以后别随便自称爷,我的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假模假样的点了个请神符,随手划开冥界通道。
黑白无常当头飞出,二十个鬼捕带着两百个阴差,将小小的平阳驿叠了个满满当当。
一时之间,客栈恢复了安静,只有老人趴在地上哆嗦着呜咽着。
厉鬼们与大汉都看傻了。
这谁打劫谁呀,这谁要谁的命呀?
怎么你这儿的鬼更多了?
孔寒安也有些疑惑:“怎么一下来这么多人?”
白无常抖了抖舌头,嘻嘻笑道:“这不正好您在平阳镇了么,我们打算扫荡一下附近的鬼巢练练兵。”
孔寒安点了点头,手指着客栈画了一圈。
“拿下!”
阴差们铺天盖地涌了上去。
六只鬼,不够分啊。
秦祭酒前段时间颁布了个劳什子绩效考核,他们愁的很。
“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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