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准诊过脉,从医疗包里拿出针灸用具。
郝良坐在原处没动地方,倒是卢佳琪拉着卢铭泽要避出去。
卢铭泽诧异道:“我出去做什么?我得盯着他为爷爷诊治!”
卢佳琪心说就是怕你在这儿盯着,才必须要拉你出去,针灸又不像做按摩,这要是因为被打扰不小心扎偏了一丝半毫的怎么办?
“铭泽,你出去吧。”卢老爷子发话,卢铭泽再也情愿,也只得跟着卢佳琪离开房间。
“我之前刚为老先生做了检查,老先生的身体情况确实有所好转,听说是因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药浴进行养护。不过我看过药浴的方子,好像并不是一些疗效突出的药材啊?不知道严医生能否为我解答一下?”郝良眼神灼灼的盯着严准,等着他的回答。
郝良这番话其实还是往客气说的,严准之前开的药浴方子都是一些极为普通温和,以调养脾胃为主,要说有什么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的,也无外乎是所选的药材有好几味都是很名贵的,不过这一类药材除了价格昂贵,配在一起使用,实在瞧不出来还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郝良对严准的初印象一般,也是由于这一点,严准这组药浴方子摆明了就是想要卖药材挣钱,可见这人医德不怎么样。
严准正在为针灸用具仔细消毒,闻言抬头看向郝良:“你想让我为你做解答?”
郝良不卑不亢的说道:“是的,我没看出来这组药浴方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看不出来是你的事情。”严准微微一笑,有些歉意道:“我配的处方肯定有我的用意,至于配制的方法,抱歉,我不能仔细向你解答。毕竟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收徒的打算,你想让我传授你医术,是不可的事情。”
传授医术?还要收徒?
温文尔雅坐在椅子上的郝良差点没绷住表情,他一脸倍觉荒唐又诧异的说道:“我会想要拜你为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想着大家第一次见面,没必要弄的太尴尬,好心给你留点面子!”
严准被怼了也没生气,无所谓的一耸肩,说道:“哦,不是啊?那最好不过,省得你再因为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你......”郝良一噎,瞪着严准,半天没说出话来。
严准嘴上痛快了,也没打算再跟郝良较劲儿,一方面是因为郝良再怎么说也是过来卢家坐客的,又是卢铭泽的朋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没必要招惹对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郝良是现任中医协会的副会长,爷爷又是为国家领导人治病的神医,他虽然没打算去搭这条线,但是也没必要直接把路给堵死了。
人生在世,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事,求到什么人,万事留一线,回头好相见。
严准帮着卢老先生做针灸前的消毒,嘴上说道:“一会儿施针时,可能会有些疼,您一定要忍住了不要动,否则会导致针尖移位,影响‘得气’的效果。”
卢老先生闻言不忧反喜,赶忙应道:“好的,我能忍住。”
严准点点头,开始施针,他神情专注,动手娴熟,从头至尾都没有再理会过坐在对面,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盯着他动作的郝良。
郝良却是神色一凛,表情随着严准施针的动作越来越凝重,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惊讶,疑惑,恍然,惊叹夹杂在一起,最后变成了全神贯注的凝视。
郝良自己就是中医,一手针灸绝活也算是出神入化,他从懂事起,就开始跟着爷爷学习人体穴位脉络走向,八岁持针,十二岁正式接触志愿患者,十八岁开始行医,为了保持最好的手感,他平日里对双手的养护极为精心,生怕因为双手受伤影响到“得气”的敏感度。
饶是这样,他在进行针灸时,也需要仔细摸察穴位,估准位置才敢下针。
郝良瞠目结舌的看着严准一针接着一针毫不迟疑的扎入卢老先生的身体,严准下针速度极快,而且完全没有做过摸查穴位的动作,仿佛一双眼睛可以透视般,毫不迟疑的以针入穴。
这,这不是胡闹么!
这针灸又不像其他,万一扎错扎偏了位置,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郝良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床,仔细的观察严准的每一下施针动作,这一看,很快就让他看出了名堂。
严准还真不是随意乱扎的,他的每一针走向其实就是极为常规的疏通下肢脉络的标准行针法,这种行针法,可以有效促进血液循环,疏通堵塞的身体脉络,郝良平时为患者治疗时也会使用这套行针法。
一整套行针完毕,严准只是呼吸稍微有些粗重,比之前的承受能力明显强了不少。
“你,你的这套针灸手法是从哪学来的?”
郝良看向严准的目光郑重了不少,不过还不足以达到畏惧的程度,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针灸手法也很独到,而且他最为擅长的其实是摸骨和接骨,他可以不通过检查仪器,只凭着自己的双手在患者的伤处进行检查,就能准确判断出患者的伤势情况。
这一套绝技也是他在中医圈子里享有盛名的依仗。
严准的注意力全在卢老先生的身上,闻言,皱眉看向郝良:“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和你谈及这方面的事情,你要是想留下来,请保持安静。”
郝良还要再说什么,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卢老先生突然惨叫一声,因为过于紧张,卢老先生之前一直神经紧绷,闭口不言,此时突然出声,嗓音明显有些干哑,听上去显得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