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封住惊风身上的穴道,“只可惜,你功力尚浅,假以时日许能成大器,但现在羽翼未丰就跟我动手,却是自不量力。”
他拿起惊风的手臂往后一掰,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咔嚓声,惊风的臂骨已然被他折断。
惊风咬着牙,只瞪着残阕,却并不作声。
残阕看了他半晌,突然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惊风打小就是个硬骨头,这么点痛你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将惊风晾到一边,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到江醉蓝旁边抱住她。
“殷桐杀了曦儿,让我一生凄凉,这心痛的滋味,可比这皮肉之苦痛过千万倍。
阿蓝是你挚爱,但她也是曦儿的替代。
惊风,我不杀你,今日我便当着你面与阿蓝成就好事,也换你一生悲苦。”
“不要!”
惊风惊呼一声,江醉蓝已经在心里大骂残阕,在和惊风四目相对,又一齐看向残阕。
残阕哈哈大笑,他低头轻轻的抚了抚江醉蓝的眼眸,“阿蓝,你终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
他轻轻的解开了江醉蓝衣衫上的蝴蝶结。
猛然间听到惊风叫道:“残阕,你碰她便是对曦儿不忠!”
残阕闻言浑身一震,缓缓的回头看向惊风。
这几年的相处,他已经完全的将阿蓝与曦儿混为一体,将自己的全部感情都放到了江醉蓝的身上。
但惊风此刻这一说,却让他蓦然惊醒。
此时,江醉蓝终于等到机会了,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插在了残阕的后心,“对不起了,师父。”
“原来,惊风一开始就解开了你的穴道。”残阕看着穿胸而过的匕首,突然仰头大笑。
原来,惊风一开始便解开了江醉蓝的穴道,之后跟自己的以死相拼只不过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最后让江醉蓝做出最后一击。
泪水顺着残阕的眼角滑落,被自己的两个最亲近的弟子背叛,再加上寻了几十年的仇人突然死了,多重打击之下,他的双眼开始迷蒙,体内的真气也一阵猛烈的乱窜。
他怪笑了几声之后,终于一口血从口中喷出,接着便倒地不起。
江醉蓝上前小心的探了探残阕的鼻息,见没有呼吸后,不禁轻轻松了口气。
她来到惊风的身边,抬手就要替他解开穴道,但是手到空中却突然停了下来。
残阕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惊风也是个麻烦,她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惊风,今日我与你一起离开炼狱门,不过离开之后,我们各奔东西,自此再无瓜葛。
要是你不同意,我自己一个人走,你就留在这里吧。”
江醉蓝本对怎么离开炼狱门不熟,上次离开的时候,还是残阕带着她,因为残阕的轻功很高,以至于她都没有看清离开的路线,要不是需要他带路,她也不会带他。
惊风咬牙忍住身上的疼痛,勉强的点了点头,道:“依你!”
惊风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阿蓝,你就那么无情么?他看了看江醉蓝一脸冷漠的模样,有些黯然。
江醉蓝这才动手运气,用上次解残阕独门封穴手法的方法,解了惊风的穴道。
惊风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江醉蓝披上,又给自己的断骨扶正了,然后拾起几根木棍,让江醉蓝紧紧的缠缚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最后,他慢慢的走到了残阕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随后两人简单的修理了一下那铁闸,便摇动铁闸,下了断魂崖,他们这次离开,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惊风和江醉蓝渐行渐远,直到看不清人影,洐珏才从岩石后面闪出了身影。
他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眼神数次变换,最终化为一片黯然。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向残阕走去。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决绝狠厉,也没有平日面对同门的冰冷与轻蔑。
他摸了摸残阕的颈脉,俯身将残阕揽起,运起轻功向残阕住所的方向而去。
处理好一切,已是深夜,月色下,洐珏倒在惊风房门外的台阶上,身边已经散落了不少喝过的酒坛。
此时的他,手里仍拿着一坛烈酒,抬手便毫不犹豫地全部灌入口中。
整个人双眼迷离,可脑袋却仍然是清醒的很。
突然,他一把将酒坛狠狠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支离破碎的残渣散落了一地。
之后彷佛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他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想到今后炼狱门再也不会有惊风存在,便觉心中一片苦涩。
他突然想起当年,他被师傅带到炼狱门的情形。
那时他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遇到一身白衣潇洒飘逸的残阕,还以为是下仙人下凡,谁知残阕问他愿不愿跟他走。
彼时他饥肠辘辘,只觉得遇到仙人了,以后都不愁吃了,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原本以为做乞儿已经很惨了,谁知炼狱门才是人间炼狱,后来他就遇到了惊风……
想到这些年生死与共的兄弟,竟然为了一个丫头就叛出师门,连他这个兄弟也不要了,他就对江醉蓝更是恨得牙痒痒!
层峦叠翠的山峰之下,江醉蓝看着远处的日光城,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还是6年前,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惊风已经轻轻的握住了江醉蓝的手,“阿蓝,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