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月从京兆府出来,面色骤然一变。
跟在她身边的婢女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甚惹火上身。
“思云,王爷平日里和楚明华有来往么?”
云夕月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思云闻言,连忙为自家王爷辩白。
“王爷忙于政事,和楚二小姐从未有来往。”
思云原来是伺候厉云逸的人,因云夕月有孕才调来侍候她。
思云的话落下,马车中一时没有声音,她也拿不准侧妃是信还是不信,只能硬着头皮宽慰道:
“侧妃勿要多想,王爷办公一向不喜旁人在侧,况且京兆府大牢肮脏阴寒,对侧妃养胎不好。王爷是心疼侧妃才让侧妃先回府。”
“我是旁人,楚明华就不是了?让我回避为何却派人去请楚明华,她又是殿下什么?”
云夕月的声音落下,思云顿时不敢说话了。
虽然现在还未有王爷的表态,但看陛下的意思,将来楚二小姐才是安王府的女主子,当然这想法她可不敢透露半句,云侧妃显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云夕月没有等到思云的回复,越想心中越不平,她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却仍不不显怀,焦急之中又隐隐不安。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云夕月措不及防,跟着东倒西歪。
“侧妃小心!”
云夕月的贴身丫鬟书琴吓得面色苍白,连忙伸手护主,两人‘嘭’的一声撞到车壁上,云夕月捂住肚子疼得喊了出声。
“侧妃!”
思云也被尖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跳上马车,掀开车帘看。
这可是安王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的第一个皇孙,若是有了闪失,她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侧妃你怎么了?可要紧?”思云连声问道。
云夕月痛苦的哼了一声,她抬起手,思云看到她胳膊红肿了起来,是护着肚子之时撞到的。
“我无事。”
云夕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喉间吐出,眸底寒芒乍现。
“前方是怎么回事?”她问。
“回侧妃,好像是诸小姐惊了马。”思云看着马上的绯红身影,沉声开口。
诸笑然!
云夕月眸底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又是和楚明华扯上关系的人!
不用云夕月吩咐,安王府的人很快就将就诸笑然带了过来。
诸笑然翻身下马,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往马车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竟然是云夕月。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过即便她再讨厌云夕月,但她肚子里孩子是无辜的,惦记着孩子,诸笑然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
“你没事吧?”诸笑然问。
云夕月脸色紧绷,一抬手,王府的侍卫立即将诸笑然围了起来。
“诸小姐当街纵马,伤及我家侧妃,更险伤小皇孙,简直罪不可恕!”
不待云夕月开口,书琴厉声道:“咱侧妃宅心仁厚,便只略施小惩大诫,罚诸二小姐在安王府大门跪上一个时辰。”
思云点头,这一遭给她吓得不轻,连带着对诸笑然也有怨言。
只是罚跪而已,确实不算重,只是丢脸而已。
诸笑然瞪大眼睛看着云夕月,她们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定了罪算怎么一回事?连前因后果问都不问,大理寺判案都没有她们这般快!
“云侧妃真想让我去跪?”诸笑然问。
云夕月看着诸笑然一袭红衣胜火的肆意模样,脑海里又响起楚明华那张同样嚣张跋扈的脸,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眸底微寒。
“诸小姐当街纵马行凶,不可不罚,本侧妃便是有心偏袒,但朝廷法度为重,诸小姐此举当略加惩戒以示效尤。”
诸笑然忽然一笑,甩了甩手中握着的缰绳。
“看云侧妃的模样,应当是没有什么事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但云侧妃不问前因后果便给我定罪,恕我不能认同,且云侧妃只是侧妃,不是安王妃,行驶王妃大权,擅自处罚臣女是否逾矩了?”
云夕月面上狠狠一沉,目光死死盯着诸笑然。
安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厉云逸也同她以夫妻之礼相待,除了大婚婚礼,她的一应用度皆与正妃无甚差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醒她的身份!
虽然不说,但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结,而诸笑然好死不死一脚踩在她的底线上,云夕月一双凤眸刹那冷若冰霜。
“大胆!敢对侧妃不敬!”
思云呵斥出声,脑海里还记得安王的吩咐,“王爷亲自下令,侧妃代行王妃职权,管理王府上下,哪有你质疑的份?今诸小姐以下犯上,阖该掌嘴!”
说罢,思云眼神示意,一旁丫头立即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提起手就往诸笑然的脸上招呼。
“住手!”
丫头手下一顿,诸笑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意料之外的见到一个身影。
“魏小将军。”
云夕月咬牙,觉得今日和楚明华犯冲,无论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人,都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魏小将军,你这是要安王府作对?”云夕月眸光微闪。
魏子枫面色不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
“这是北罗国上贡的骏马,竟然被你驯服了,看来本将军从前小瞧了你。”魏子枫打量着马儿,对着诸笑然开口。
诸笑然听见他的夸奖,立即挺了挺胸,眸底露出一丝得意,“原来是北罗国上贡的马儿,我说难怪这般野,我一路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