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李氏冒着火光的眸子,南星立即抖了抖,紧咬着唇看了楚明华一眼。
“哼,看来你是想去柴房和茯苓作伴。”李氏阴沉沉的开口:“秋菊,将南星一同带过去。”
李氏话落,南星面色大变,她连忙跪倒在地,大声道:“夫人息怒!”
“我再问你一次,小姐到底在同谁做什么生意?”
李氏问话的同时额角跳了跳,心里祈祷这些铺子还能追得回来,不要被楚明华这个蠢货全败完了。
南星额头的冷汗顿时就落了下来。
她沉默了半响,就在秋菊即将动手时,她终于开口,微微侧过脸不敢看楚明华。
“小姐在为王爷办事,做的是盐运方面的生意。”
李氏眸底微惊,面上不动神色的问:“王爷?哪位王爷?”
本朝的王爷可不少,异姓王和皇族加起来也有五六个,但异姓王如今都在自己的封地上,留在京城的只有定王和安王。
“南星住嘴!”
楚明华变了脸色,出声喝住了南星的话。
“二婶放心,钱我一定凑齐,连夜给您送来。”
说完,不等李氏开口,楚明华便拽着南星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李氏眉头微皱,眸露沉思之色,由着楚明华离开却也没拦,她在原地定了半响,仿佛想通了什么,骤然抬起头,望着楚明华消失的背影,面色惊疑不定。
“夫人?”
秋菊连唤了两声,李氏才回神。
她转头扫了一眼懵懂的楚明川,确信他不知情,这才走了出去。
出了春华居,楚明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秋菊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氏的面色,这才问道:
“夫人就这样放过二小姐?她说是今夜,说不定是在拖延时间。什么生意能动辄借给她一万两?”
李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秋菊,脑海里想到的是南星说的‘盐运生意。’
“你可知如今两淮盐运使是谁?”李氏问。
秋菊想了想,这才回答:“奴婢若是没记错,应该是前年外放的李大人任职吧?”
作为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各家各户有哪些官员任职何等职位是必须知晓的,否则稍有不慎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说不定还给主家惹麻烦。
秋菊话落,李氏赞赏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李大人。”
“你昨日出门,可看见楚明华母亲留给她的铺子有卖食盐的?没有吧,朝廷这两年盐引管得严,几乎没有新发出来的,她刚刚那般紧张也不肯说,必定是私盐!”
李氏低声开口,似是说给秋菊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李大人任职两淮盐运使,他手指中间漏出的私盐都不可小觑,他是安王殿下的娘舅,楚明华是安王的未婚妻,难怪他们旧情复燃,原来内里还有这勾当。”
秋菊被李氏的话吓一跳,猛地伸手捂住嘴才没有惊呼出来。
李氏瞥了她一眼,她这才深吸一口气道:“贩运私盐可是流放之罪,二小姐疯了吗?!”
“哼,她精着呢,闷声发大财。”李氏冷笑一声,“她身后是一个是安王,一个两淮盐运使,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怕什么怕?只管着数钱便是。”
李氏回了正院,楚明华当真没有食言,天色刚暗下来便回了府。
李氏正在同楚桓话家常,转眸便看见门外探头探脑,想进又不敢进的南星。
她不动神色的放下茶杯,对着楚桓笑了笑,轻声道:
“我去看着些厨房里的消暑汤,那些婆子粗手粗脚掌握不了火候,侯爷您先休息一会儿。”
楚桓散漫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些什么,李氏提脚便走了出去。
她一眼便看见了楚明华在荷花池旁的凉亭里,削瘦的背影打得笔直,与她记忆中的人竟有几分重合,明明毫无动作,只是专心的看着满池荷花,但凭空生出了让人不可逼视的威严来。
那便是她记忆中最羡慕又嫉妒的前侯夫人,司南烟!
“二婶,你来了。”
楚明华转过头,那张光洁如玉的小脸露出一丝小心翼翼的笑容,瞬间将李氏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怎么会觉得楚明华和司南烟像呢?
司南烟永远端庄得体高贵优雅,还好她死得早,要不然这个女儿将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败笔。
“二婶请坐。”楚明华伸出一只手。
李氏顺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房契可取回来了?”李氏轻声问。
楚明华故作神秘,招了招手,南星立即端这一个箱子过来。
“二婶请看,需要填补的五万两就在里面,我想了想,那些铺子好歹也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就这样卖了出去我于心不忍。”楚明华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万两的银票,她心情极好,笑弯了眼睛,“好在王爷善良,听说我需要钱不问缘由就借了五万两给我,二婶快拿去吧。”
楚明华这边笑容满面,李氏却差点被她气得吐血。
这哪是善良?这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
李氏按耐住想要撬开的楚明华脑子的冲动,耐心劝诱,“你赶紧将钱送回去,把你房契拿回来,听二婶的,若是大婚前你便收了王爷这般多钱,只会让王府的人看轻你。”
“可是又不是王爷送给我,是我找王爷借的,为何要看清我?”楚明华不肯。
她敛下眸子,藏起眸底的笑意,此王爷可非彼王也,李氏自己会坐错了意,可别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