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边上,穿着暖黄色窄袖短襦,搭配一袭大红长裙的李仙蕙娉婷袅娜地站在那,晶晶亮的眸子望着场上恣意飞驰的哥哥们,抿了抿唇,眸子里透出些热切和羡慕。
身为天家贵女,她必须时刻保持端庄仪态。
可她也想骑马上场,感受激烈追逐,挥舞球杆的爽快感。
一直维持淑女的样子很累的。
李仙蕙咬咬唇,脸蛋上透出几分遗憾,这东宫里的生活,还没有在黄枫谷时欢快自由。
她身材纤细力气小,自然不可能像哥哥们那样骑烈马用七八尺长的马球杆。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开口央求哥哥们把她带上马背。
“七娘很喜欢看马球吗?”一个醇厚的温暖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是武延基。
李仙蕙矜持的稍稍侧过些身子,微微颔首,轻声道:“父王和几位兄长都喜欢,我便跟着看个热闹,骑马击球,我却是不行的。”
武延基负手站在李仙蕙身边,颀长挺拔的身子外加俊朗的面容,当真有几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感觉。
武延基温声笑道:“女眷打球,可以挑选河西小马乘骑,用的球杆只有四到五尺长,击球可改用轻质的篾条或牛皮缝制,和蹴鞠用球差不多....”
李仙蕙双眸紧盯场上放纵飞扬的哥哥们,两只手相叠规规矩矩放在身前,却是暗中攥的紧紧的,一颗心随着场上激烈的局势起伏不定。
若非顾忌武氏兄弟在场,她早就蹦起来为哥哥们漂亮的进球欢呼,然后再肆无忌惮地大声嘲笑曹悍几句。
最好引得曹悍朝她大翻白眼,然后两人顺势开怼,叽叽喳喳争吵一番....
只可惜,她想要的快乐因为武氏兄弟的在场,完全无法实现。
李仙蕙噘噘嘴表示不满,却很有礼貌的保持微笑,然后不时点点下巴,轻轻“嗯”一声,以作回应。
武延基一番高谈阔论,自顾自说了会,也察觉到李仙蕙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两道剑眉微皱,朝场中看了眼,略一思索,微笑道:“小王也上场,和二郎、三郎切磋切磋,七娘你看可好?”
李仙蕙转头看他,眼眸泛起一丝讶异,很认真地道:“马球激烈,还有亲府球手在场,魏王可不要勉强自己。”
武延基淡淡一笑,朝扈从招招手:“东宫神勇太子队,四大金刚,小王久闻大名,今日不妨切磋切磋。”
武延基当场摘下金冠,换上革靴,随手挑选一根球杆,跨上一匹神骏的白马。
“小王也想上场打两杆,不知邵王、义兴郡王可应允?”
武延基驾马走入场中,朗声说道。
曹悍早就注意到他要下场,抬手暂停了比赛。
李重润擦擦脸颊汗水,开玩笑道:“听闻魏王有北衙第一球手的美称,和我们同场较量,只怕有恃强凌弱的嫌疑呀!”
武延基笑了笑,看了眼曹悍程伯献等人,淡然道:“邵王言重了,有东宫四大金刚在此,局面应该不至于太过难看。”
程伯献窦晟和其他几个东宫球员脸色微变,旋即又有些恼火,武延基话语里,分明有几分瞧不起东宫球队的意思。
曹悍见李重润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抱拳笑道:“能跟魏王殿下切磋,我等求之不得!既然魏王想上场,不妨稍等一会,我们再去找一名球员,如此两边各加一人。”
武延基点点头:“能跟声名鹊起的东宫四金刚较量,也是小王的荣幸。”
当即,中场歇息,曹悍叫过程伯献和窦晟:“夫蒙呢?快去把他找回来。”
窦晟道:“宴将军知道这几位王爷郡主要来咱们亲府,一早就把夫蒙派出去值守光天殿了,说是怕这家伙哪根筋搭错,跟这些天家贵胄起冲突。”
曹悍道:“人家右羽林将军找上门挑衅,点名要跟咱们四大金刚比比,可不能认怂!派人去把夫蒙换回来,打完球赛再说。”
窦晟应了声,叫过一名亲卫吩咐。
很快,夫蒙灵察兴冲冲的赶回来,听说要打球赛,这厮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当即,四金刚一队,武延基和李重润李重俊,再加一名武延基手下武官一队,两队摆开阵型打双球门小半场。
场地大队员少,对个人能力愈发倚重。
曹悍简单安排一下盯防,让夫蒙顶在最前面,他居中策应,程伯献和窦晟押后,阵型呈现112的样子。
开球以后,夫蒙先抢到球,骑着黑马杀气腾腾的冲入敌方半场,李重俊不知深浅,打算硬碰硬,上前拦截,被夫蒙灵察一撞直接坠马落地。
夫蒙灵察在球场上,才不管对手是什么来头,凶悍打法丝毫不变。
场边李裹儿拍掌娇笑喝倒彩,气得李重俊直跺脚,爬上马背继续投入比赛。
夫蒙灵察挥杆击球,一道人影斜旁杀出,闪电般出杆将球拦下,而后扬蹄反向冲去,球护在身侧,仿佛贴在球杆头槌上一样。
抢球之人正是武延基!
武延基骑在白马上飒沓如追风,夫蒙灵察在身后哇哇大叫着追赶,愣是没追上。
武延基这一手断球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娴熟的马术、精准的时机把控、非常聪明的以技巧断球,避免和夫蒙灵察发生直接对抗。
这所有的动作都说明,他是一位真正的马球高手!
眼看武延基来势汹汹,曹悍双腿一夹冲上前拦截,伸出球杆抢夺瞬间,武延基轻轻一拨,把球从右侧拨到左侧,从四蹄飞奔的马肚子下穿过,一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