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这这这....”
赖有为浑身发颤,哆哆嗦嗦的指着那柄刀说不出话。
巴叔言沉稳许多,面色阴寒的盯着那明晃晃的刀刃,握住刀柄用力拔出,呛啷一声扔在地上。
“一群废物!滚!”
几名青衣护卫相互搀扶着退出正堂。
“阿郎,曹悍那厮也太嚣张了,竟敢在府里动手,必须狠狠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赖有为终于回过神来,跳着脚叫嚣道。
巴叔言阴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捂住嘴巴,不敢再多废话。
巴叔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闭眼片刻,才冷冷地道:“曹悍勇武,不可用强,还需智取。”
赖有为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道:“想来阿郎心中已有计较。”
巴叔言兀自冷笑,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曹悍此人,一旦确定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不能留其活命。葛绛是迂腐了些,但其背后的房州刺史赵彦昭可不好对付。若是让赵彦昭知道曹悍的存在,必定会想方设法拉拢。在此之前,我要曹悍从世上消失!”
巴叔言狠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震得酒水菜汁泼洒溅出。
“对!消失!一定要彻底消失!”赖有为习惯性的叫嚣附和,咽咽唾沫,讪笑道:“可是阿郎,到底该怎么做?”
巴叔言斜倚着,右手指尖轻敲案桌,沉声道:“让你去查李三郎一伙人的来历,有眉目了吗?”
赖有为苦着脸摇摇头。
巴叔言厌恶似的剜他一眼,冷声道:“之前张别驾来信说,李三郎等人来者不善,命我摸清楚其底细。现在只打探到,这伙人从神都而来,似与皇嗣有关。这么点消息,你叫老夫如何向张别驾交代?”
赖有为缩着脖子小声嘀咕道:“阿郎无需着急,三日后张别驾携家眷驾临竹山,到时候如实禀告,剩下的,想必张别驾自有妙法弄明白。”
巴叔言哼了哼,半闭着眼道:“狗才,你懂什么?张别驾此来,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就是为了那李三郎!此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赖有为忙道:“既然如此,不如阿郎派人将那李三郎等人羁押起来,等候张别驾的审问!”
巴叔言却是冷笑着摇摇头:“关于李三郎的身份,张彦起肯定还知道些什么!既然他瞒着老夫,老夫又何必为他瞎操心?正好借助招待张彦起一家的机会,将曹悍除掉!”
“对了,黄铎回来没有?”
赖有为忙道:“昨夜进城,去翠香苑快活了一宿,天亮才回府,现在正睡着呢!”
巴叔言不悦的骂了声,压住火气沉声道:“等他醒了,让他来见我。对付曹悍,还需要他出力。另外,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陶庄刘家和那齐家姐弟的消息。”
赖有为应诺一声,记在心里,搀扶着巴叔言慢悠悠的往后宅走去。
~~
出了巴府,曹悍没有回铺子,而是直奔县衙。
“伍大哥,李三郎等人在何处?”
在县衙门口撞见伍四海,曹悍急忙跟他打听。
伍四海见他满脸愠怒,不敢耽误,忙道:“已有两日没见到李少郎了!就连他身边的护卫王猛,还有那程少郎也未看见。”
“淦!”
曹悍暗骂一声,朝伍四海抱拳一礼,急匆匆跑进县衙。
后堂官房内,曹悍找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陈子昂。
“陈县尉,敢问李三郎一行人去了哪里?”
顾不上寒暄,曹悍迎面便问。
陈子昂一愣,从散乱的案桌后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斥着倦怠之色。
“李少郎有事出城去了,你找他有何事?”陈子昂迟疑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曹悍注意到他的犹豫神色,抱拳沉声道:“请陈县尉看在坛山之上,某略有微功的份上,还请将此事实情如实相告!那伙绑架陈县尉的劫匪,究竟是何来头?”
陈子昂一惊,面色凝重起来,将笔搁在笔架上,起身走到他身前:“你知道了些什么?”
曹悍盯着他看了会,将刚才在巴府的见闻说给他听。
陈子昂静静听罢,捻须沉吟,良久,有些愧疚似的轻叹口气:“此事,我们对你的确有隐瞒之处!那伙劫匪的确不是一般人,而是梁王府派出的江湖高手所扮!”
“梁王府?”曹悍眉头拧在一起,小心肝噗通跳了跳。
一听这来头,他心里只剩三个字:完犊子!
陈子昂苦笑道:“梁王,武三思!”
曹悍喉咙发干,眼睛发直,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有关这个名字的一些消息。
“莫非...莫非就是当今圣人的亲...亲侄子?”曹悍结结巴巴的问道。
陈子昂点点头,叹气道:“正是!梁王武三思,深得圣人宠信,如今任司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可谓权倾朝野!”
曹悍只觉喉咙快要冒火了,哑着嗓音哆哆嗦嗦的道:“到底是...多...多大的官?”
陈子昂看着他:“宰相之权,百官之首!”
“嘶~”
曹悍倒吸冷气,身子一晃脚步朝后退了退。
他满眼懵逼,痴痴的望着陈子昂,哭丧着脸:“陈县尉啊,你和那小白脸是不是抢了国库?要不然怎么连宰相、堂堂王爷也会派人追杀你们?”
陈子昂苦笑道:“陈某向来被武家人视作眼中钉,梁王要杀我,不足为奇。至于李少郎的身份,某不便多言,还是等他亲口说出为好!”
曹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