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换了个说法,“老臣听说今日在清风阁,那些百姓看到摄政王,群情激动,十分拥戴他,也不知道那些百姓是口误,还是故意要陷摄政王于不义,竟然、竟然喊他万岁……”
不等他话说完,顾衡面色一变,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放肆!”
郭淮一副惶恐的面色,低下头去,“皇上息怒,这、这兴许是那些个百姓一时激动,给口误了,当不得真的……”
顾衡面色阴鸷难看,拳头握紧。
那些刁民,这是不将他这个大业的君主看在眼里啊。
公然喊顾临朝为万岁,那他这个天子算什么?
好半晌,才将那股怒意平复下去,面上已看不出喜怒,而是淡声道:“郭爱卿这种污蔑摄政王的话,下次可别再说了。摄政王为大业鞠躬尽瘁,忠君爱民,付出良多,得百姓拥戴,也是应该的。”
郭淮心里不以为然,他知道小皇帝虽然面上尊敬顾临朝,但实际心里面还是有所忌惮的。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能容忍臣子凌驾在自己的头上?
即便这个人是为大业鞠躬尽瘁,尽心辅佐皇帝的顾临朝。
因为他的功劳实在太大了,都说功高震主,小皇帝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更何况顾临朝的权柄实在太大了,已经威胁到了皇帝。
现在依然能维持表面的和气,不过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
而一旦时机成熟,顾临朝的存在,便是罪过。
想着,他惭愧地说:“是老臣狭隘了,不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便在皇上面前搬弄,摄政王一向高风亮节,又为大业付出良久,对皇上更是尽心辅佐,绝对不是那等狼子野心之徒,刚刚那些话,皇上便当老臣没有说过。”
然而他这些话一说,却像是刺一样,钻进了顾衡的心里,让他如鲠在喉。
他其实都知道,他虽然贵为大业皇帝,但天下人,却只知他顾临朝,便是外邦,也只知其名,而不知他这个皇帝。
更甚者,还有人说,若没有顾临朝,他今日根本不能安稳地坐在皇位上。
他这个皇位,不过是顾临朝的施舍。
顾衡眸中闪过阴鸷,心里那个深埋的可怕想法,突然便露了头。
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乃至外邦的人都知道,大业,没有他顾临朝,照样可以如此强盛,让他们知道,他才是这大业的主宰。
郭淮觑了觑他的面色,知道自己的话,怕是触动了他的某些想法,趁势道:“可即便摄政王对大业贡献良多,但也不能那么霸道,毁我郭家子嗣啊,还请皇上为老臣,为我郭家做主……”
顾衡已收拾好情绪,安抚道:“此事,朕会向摄政王问清楚,若真是摄政王不问缘由便抓了令公子,朕会说服他放了令公子,但如果确实是令公子有错在先,那朕也无能力。”
即便有办法,他也不会替他将儿子要回来,最好顾临朝能将郭麟杀了,这样一来,郭家便能恨上顾临朝,多一方势力对付顾临朝,是他乐意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