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又作罢。
他也是为了她,她不该拂了他的好意的。
马车很快停在了酒楼外面。
“走吧,去吃饭。”顾临朝率先下了马车。
温秾秾赶紧跟在他后面。
因为下了一天的雨,街上没什么人,来酒楼吃饭的人,就更少了。
二人进去的时候,酒楼的伙计闲得都数起了苍蝇,好不容易看到有客上门,立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两位客倌,快里面请。”
“两位是要楼上雅间,还是直接在大堂里吃?”
“就在大堂里吃吧。”温秾秾还惦记着顾临朝身上的伤,这会儿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给我们煮两碗面就行了,对了,要清淡一点的。”
顾临朝闻言,顿了下,似想说什么,但见她面色坚持,便放弃了。
伙计殷勤的神色一僵,好不容易盼来客人上门,没想到竟然不吃饭,只点两碗面。
两碗面才值几个钱?
伙计暗暗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好嘞,客倌稍等。”
带二人到了座位,伙计便去后厨与厨子说了。
没多久,两碗面便做好了,伙计给二人端了上来。
温秾秾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给顾临朝。
“夫君,快吃吧。”
因为伙计还站在一旁,她便又喊了夫君。
顾临朝动作顿了下,看着对面女孩儿自然的神色,抿了下唇,没说话,接过筷子。
不一会儿,对面便传来吸溜吸溜的声响。
他愣了下,抬头看去。
温秾秾正吃得欢,这时见他看来,动作一顿,意识过来自己这吃相,他可能觉得过于粗鲁了,只好慢下动作,并解释道:“我太饿了嘛……”
顾临朝没再说话。
温秾秾却是没敢再大声吸溜面条,斯文地吃了起来,这可把她憋死了。
谁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吃东西还能保持优雅啊。
但是看到对面男人优雅的吃相时,她眨了下眸,好吧,她收回刚刚的想法,因为还是有人能够做到的。
此人就是顾临朝。
吃完面,结好了帐,二人便坐马车去了医馆。
医馆距离酒楼不远,不多时便到了。
坐堂的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好在精神不错,动作也麻利。
看到顾临朝伤口上绑着的兜衣时,善意地笑了笑,并未打趣什么。
温秾秾伸指挠了挠鬓角,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临朝看了她一眼,伸手自己解开了绑在手臂上的兜衣,然后顺手便揣进了另一只袖子里。
温秾秾见了,面色突然有些烧。
兜衣上沾染了血迹,已经脏了,他怎么还往袖子里塞?不嫌脏么?
老者看到小两口的神情,宽容地未说什么,自行抬起顾临朝的手臂,给他查看伤势。
当看清楚他的伤口时,那双看尽世事沧桑的眼睛,了然地看了眼顾临朝。
他一边给他清理着伤口,一边道:“人这一辈子啊,除去生死无大事,年轻人可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便随意糟贱自己的身体,命如果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温秾秾讶异地看了老者一眼,他该不会是以为顾临朝想不开自残了吧?
她忍着笑意,偷偷瞥了眼顾临朝。
他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于老者的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