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进派的大臣听后,冷笑不已,“我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他们的铁蹄,都踏到囤州来了,杀了我多少大业子民,若非摄政王带兵击败他们,他们的铁蹄早就到京城来了,哪里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机会?”
讲和派的大臣闻言,有些讪讪地说:“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人总得往前看,一直死咬过去不放,又有何意义?都是为了大业,为何就不能选一个和平的方式?”
“和平?北荻人可不会跟你讲和平。他们只想马踏大业,将大业江山收拢到手里。”
一时间,两派人马争论不休,各执一词,一派主战,另一派主和,整个朝堂上有些乌烟瘴气起来。
萧彦没趣地看了看这帮老头子,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争论的,最终做决定的又不是他们。
想着,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家外甥。
就见,他站在玉阶上,岿然不动,面上波澜不起,好像朝臣的吵闹与他无关。
直到一个大臣问道:“摄政王觉得此事,该如何?”
顾临朝这才抬起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地说:“依本王看,北荻人送来的国书,直接不予理会便是。”
此言一出,下面争论不休的两派人马,立即闭上了嘴巴。
激进派大臣,颇有些扬眉吐气。
主和派大臣,则一脸沮丧。
既然摄政王都不认可他们的求和,此事万不可能再有转寰的余地。
正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顾衡,却突然道:“可朕觉得,两国能够修好,也是好事。”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死寂。
大臣们心里吃惊不已。
皇上与摄政王,竟然想法相佐,这是怎么回事?
顾临朝也有些讶异地看了眼顾衡,旋即淡淡道:“理由。”
顾衡顿了下,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是一国之君,他做出的决定,何需要什么理由?
皇叔当着众臣面,这般不客气的问理由,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顾衡憋了一口气,同样淡淡的语气道:“就像刚刚几位爱卿说的一样,连年征战,会消耗国力,对大业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皇叔替大业辛苦守边这么多年,也正是时候退下来休息了。既然北荻主动投诚,我们为何要将他们往外推?”
萧彦听得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子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温世卿和温廷昀也有些惊讶,皇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临朝却是不甚在意地说:“皇帝知道本王辛苦,这很好,但本王还年轻,加上大业虎狼环伺,本王怎好这个时候放手退下来休息?”
顾衡唇动了动,最终将那些话憋回了心里,改而说道:“朕也是担忧皇叔,毕竟皇叔长年征战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娶了皇婶,皇叔应该多陪陪皇婶才是。再过不久,朕的皇儿便要出生了,朕不想皇叔为大业辛苦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大臣们纷纷垂下了头。
便是再愚钝之人,也能听出来皇帝话里的意思。
孤家寡人……
这……这是在诅咒摄政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