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可怕的是,他在谋划了一切,在害了顾临朝后,还能让顾临朝对他心存感激,愿意屈居人下,一心辅佐他的儿子登上帝位,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他儿子打拼江山。
若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建德太子这人便是个沽名钓誉,道貌岸然之辈,虚伪狡诈,令人发指,不但害了顾临朝,还害得太皇太后每日活在自责当中。
温秾秾有些激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大口,才顺气了一些。
转头看到太皇太后还沉浸在悲伤里,她顿时软下声音安慰道:“母后,过去那些事情便别想了,至少王爷现在好好的,您得多保重身体才是啊,相信王爷也不想看到您这么自责伤心的样子。”
心里却叹了口气,怪不得太皇太后如此衰老,想来这些年每日都处在自责愧悔当中,便将身体都给拖垮了。
太皇太后回过神,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握着她的手,慈爱地说:“本来哀家不该与你提这件事情的,今日与你说起这件旧事,哀家其实是有私心的……”
顿了顿,她目光落在她秾艳漂亮的小脸上,目光中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朝儿吃了太多苦,后来又为国事奔忙,几乎没有好好歇息过一天,与你大婚那日,还抛下你,去边关御敌,他这辈子真的太辛苦了,哀家希望秾秾你平日里能代替哀家,多关心照顾他。”
温秾秾郑重点头,“不用母后说,我也会对王爷好的,因为他值得。”
“好一句他值得。”太皇太后有些震动,目光柔和下来,“有你这句话,哀家便是即刻死了,也了无牵挂了。”
“呸呸呸!”温秾秾连忙呸了几声,皱着眉道,“母后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您会好好的,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和王爷还要好好孝顺您的。”
太皇太后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女孩儿真挚的眼神,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大概是她为朝儿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哀家也不奢望别的,只望你和朝儿能好好的,再生下一儿半女,哀家便余愿足矣。”太皇太后说着,语气一转,轻声道,“秾秾,你跟朝儿大婚那么久,至今还没有圆房,你看,今日就在宫里,与朝儿把房圆了,如何?”
温秾秾没料到她突然会说起这茬,愣了愣,旋即小脸上露出羞臊的表情,垂下脑袋,小声道:“但凭母后安排。”
心跳却骤然加快了起来,原来太皇太后今日接她进宫,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乖乖隆地咚,今晚她就要跟顾临朝圆房了,想想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但她内心却并不排斥。
她早知会有这一天,今早上在客栈,若非萧彦突然敲门,她总觉得顾临朝那时很可能会要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早上没有做成的事情,在今晚上就要做成了。
她心里竟然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太皇太后满意极了,笑得合不拢嘴。
“秾秾不要紧张,你与朝儿朝夕相处,已经那么熟悉了,到了这一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温秾秾还能说什么,只得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知道了……”
太皇太后顿了顿,忽然低声问:“对了,你出嫁的时候,你娘有?你可有看过,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温秾秾并不知道许氏有没有给原主准备,反正她是没有看到的,但不好直接说没有,否则太皇太后定会认为许氏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有的,只是后来王爷去边关了,我没理会那小册子,早不知道被我丢去哪里了。”
太皇太后见她有些懵懂的样子,便觉得她当初应该没当回事,因而没看,便朝曾嬷嬷道:“给王妃找几本过来。”
“是。”曾嬷嬷含笑去了。
温秾秾:“……”
太皇太后一言不合便甩册子的举动,真是太可爱了。
想到她马上又能看到太皇太后珍藏的宫廷艳图,心里便有些激动。
她屋里的那几副艳图,她已经看腻了,正愁没有新鲜的可看呢,太皇太后这便给她送上来了。
她激动得小脸发红,太皇太后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以过来人的经验道:“秾秾到时候别害羞,也可主动一点,有些男人表面看着正经,但内里其实骚得很。”
温秾秾:“……”
她隐约知道了一点什么,所以先帝是表面看着正经,内里闷骚的人?当年太皇太后和先帝在一起的时候,是太皇太后主动居多?
太皇太后继续道:“朝儿骨子里像先帝,都是规矩保守的人,经不得撩拨。哀家记得先帝耳朵很敏感,不知道朝儿是不是也是如此?”
温秾秾觉得自己的厚脸皮,在太皇太后面前,真是不够看。
太皇太后这个老司机,每一句话都在开车。
而且她后面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好大。
太皇太后是叫她对顾临朝主动吗?还有顾临朝的敏感点可能在耳根处。
不多时,曾嬷嬷去而复返,手里抱着几副图册。
太皇太后接过其中一副,展开给温秾秾看。
温秾秾得维持人设,所以在她打开图册的那一刻,便双手捂住了眼睛,一副害羞不敢看的样子。
太皇太后宽容地笑说:“别怕,多看几次,就好了。”
温秾秾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双手,动作迟疑着往图册看去。
太皇太后活到这个岁数,这种事情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她大大方方地指着图册给温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