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场面静了一瞬。
就在温秾秾都要觉得将领们要打退堂鼓的时候,便听他们突然声音洪亮地喊道:“末将愿意,只要跟着王爷,便是让我们天天喂马,刷马桶都甘愿。”
丝毫没有犹豫、停顿。
仿佛就算下一刻顾临朝要让他们付出生命,他们也不会犹豫。
顾临朝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一丝笑意,“司一,既然他们想刷马桶,还等什么,赶紧将他们带上。”
“是。”司一恭敬应了声。
温秾秾扶着顾临朝进了马车。
等马车重新起程的时候,她忍不住从窗子探出头去,向后看了看。
果见那群将领们,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温秾秾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你笑什么?”顾临朝听到了,转头面向她。
温秾秾坐回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我就是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可爱?”顾临朝因为她这个形容,而有些忍俊不禁。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可爱来形容,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因为他们对王爷情义深重,很让人佩服。”温秾秾认真道。
顾临朝愣了下,旋即点头,“嗯,他们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想到一事,温秾秾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些将领都跟你走了,顾衡知道后,定会气死的。”
顾临朝手指抚了抚她的脑袋,沉默着没有说话。
片刻后,突然道:“秾秾,我们得分开走。”
温秾秾一惊,“你要跟我分开走?”
顾临朝握紧她的手,“当然不是。”
“那你……”温秾秾不解地看着他。
顾临朝与她耳语了一番。
……
皇宫。
顾衡得知京郊大营各大主将,全跟顾临朝走了,顿时怒不可遏。
顾临朝他这是想反吗?
他正想以此为借口降罪顾临朝,这时,郝福禄拿了几份奏折进来。
“皇上,这是京郊大营各大主将递交的请辞折子。”
顾衡皱眉接过。
随后看完,他将折子用力掷到地上,面色阴冷铁青。
他们自动请辞的,倒是与顾临朝无关了。
他就不明白,顾临朝都退居去襄州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跟随他?
论收买人心,他这皇叔还真是本事。
正在这时,宫人在外面禀报,“矍王求见。”
顾衡闻言,面上怒意微敛,沉声,“让他进来。”
不多时,矍王便自外走了进来。
“皇上。”矍王向他行了一礼。
“矍王免礼。”顾衡淡淡道,“可是有什么事?”
矍王见他脸上犹有余怒,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紧不慢地说:“臣是来给皇上分忧解难的。”
“哦,矍王要怎么给朕分忧解难?”顾衡往后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下文。
矍王顿了下,眸中闪过阴戾,“那顾临朝眼睛已经瞎了,就好比那没了牙齿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患,若他此时,死在去襄州就藩的路上……”
话到此处,他便停了下来,其意不言而喻。
顾衡闻言,怔了下,心里却琢磨开了。
是啊,只要在去襄州的路上,布下杀机,要杀死一个瞎子,并非什么难事。
而只要顾临朝一死,兵符的事,便再难威胁到他。
顾衡思虑片刻,心里已有决策。
“朕考虑一下。”
矍王见状,知他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
“臣告退。”
待他一走,顾衡立即召来了司落。
他这次一定要让顾临朝死在去襄州的路上。
……
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大家都有些疲乏。
这日,途经一处山谷的时候,司一让大家原地休整。
绿俏和白梨结伴去解决个人问题。
刚回来,便听司一让大家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绿俏和白梨没有耽搁,各自上了前后的马车。
这边,绿俏刚上马车,还没坐稳,突然马车便“咻”的一下驶了出去,她整个人差点摔了出去。
好不容易扶住车辕,稳住身子,她本要数落司一的,却听他突然严肃地说:“赶紧坐好!”
绿俏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听到“笃笃笃”几声箭矢飞射在马车上的声音。
意识过来是什么情况,她赶紧扒住了车辕,尽量让自己的身子缩小。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眼下又遇刺杀,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心惊胆颤。
在密集而来的箭雨中,司一驾着马车,突然脱离了队伍,往旁边的山路驶去。
“襄王就在马车里,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后面传来刺客的喊声,紧接着,便有许多刺客追了上来。
山路崎岖不好走,绿俏几次都差点被甩出去。
她死死咬住唇瓣,后背紧靠在车壁上,一颗心像是要从心口迸出来了一般。
这辆马车,是王爷专属的马车,司一驾着马车离开,那些刺客自然便追了过来。
但事实上,几天前,王爷跟小姐带着世子妃,早就秘密离开了队伍,前往囤州了。
若不出意外,这会儿应该走别的路,前往襄州了。
她不会武功,小姐本是要带她一起走的,但她拒绝了。
因为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若在马车上,那些刺客才会更加信服,所以她求小姐,让她留下来。
她也想为小姐和王爷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