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乞白赖在那讨价还价的人就是黑子,被冯捕头一吓唬,贱兮兮的笑了几声,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前阵子他输了个精光,正好听说村里的田老爷又要娶妾了,大发福袋,就想着回去沾沾他的喜气转转运,顺便混混吃喝,田老爷可是富户,肯定是大摆筵席啊。
没想到回去才知道,待嫁新娘子是杜小花,她可是六子心仪的姑娘。本想替兄弟出头找那杜老头恐吓理论一番,却被六子制止了。
六子也是不想做这些无用功,只会激怒小花的父亲,他本就看不上自己。黑子就陪着他借酒消愁了几日,其实也就是听六子诉苦,最后喝趴下的也就他自己而已。
五天前他在家睡了一天,前一个晚上他照旧和六子一起唉声叹气喝了一个晚上,唯一不同的是那天六子也喝了不少酒,还颇有兴趣说要学他的‘本事’以后和他混饭吃。
有了黑子的‘前车之鉴’,其余的人哪还敢瞎起哄啊,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那天的行踪,顺畅的不得了。
他们的供词几乎前言对着后语,没什么不对劲的。而且他们不是有家室,就是有正当职业。
五天前林以乔看到李云泽马车时,天刚蒙蒙亮,街上已经开始陆续有人,他们基本都是在家吃着早饭,或者已经开门做生意,这邻里邻舍,人来人往的都可以是人证。
林以乔把所有人的话在脑子里筛选归档,这样的话,目前最有嫌疑的就只剩下黑子了。
虽说她觉得黑子的话可信度挺高的,毕竟她就这么巧的前几天先认识了他口中的六子。可还是要看证据说话。
一来黑子说自己前一晚醉酒,所以那天在家睡了一整天,根本没有人证。二来他名声本就不好,三更穷五更富的日子,被收买一点也不奇怪。
“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在长顾坊见过你啊!”
“看你着急的样子是要去摸两把?!嘿嘿,一说起来,我也有点手痒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发财!”
“呀,你这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淤青伤痕啊?!”
林以乔变了张脸似的,热情的上前套着近乎,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痞子男打扮,上前一把就抓过黑子的右手,动手动脚的似关心,惊的黑子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不知道作何应对,一脸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样子。
“咳,我也忘了怎么伤的了。男人吗,一喝多,到处磕磕碰碰的,身上手上有点伤,都是小事情。”
“磕碰的伤痕可以理解,可那些抓痕是怎么回事啊?”
林以乔不以为然的接着发问道,眼神却多了几分犀利,盯着一边解释着一边扯着袖子遮住手伤的黑子。
“这.....我那晚真的喝了很多酒,醒来就这样了,真不记得了。不过我们村里野猫多,可能是野猫抓的吧。”
黑子的回答只能说是勉勉强强的凑合,根本不够洗脱嫌疑,林以乔正想再问些细节,秦楚馆来人了。
那人跑的气喘吁吁的,连气都没缓一下,大呼小叫的断断续续说道什么顾十三的随从擅闯后院,现在闹出了人命,人已经被制服了,让冯捕快赶紧去秦楚馆看看......
随从?难道是周吉出事了?顾十三一听脸色大变,像阵烟似的没影了,好好的周吉怎么会跑去杀人啊,敢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倒要看看怎么个扣法。
周吉在接过吩咐后,就一直在秦楚馆后院的屋顶上蹲点。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锁定目标,观察了那些护院许久,摸清分几班轮流巡视的时间,等待着最佳机会下手。
以周吉的本事,要不露痕迹的,且不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自由进出一个地方,完全是小菜一碟。
他这次的失手完全是意外,好不容易等到时机了,突然就从楼上房间里冲出来一个老妈子大喊大叫的嚷着:出人命了,快抓住他呀,杀人啦~
一阵呐喊,躲藏在屋顶上的周吉莫名就成了众人围捕的对象。周吉本无心恋战,却被一行护院缠斗着也是难以轻易脱身。
任他的身手再好也是一个人,况且秦楚馆的护院也不是吃素的,久了,是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
与其说周吉是被打败的,不如说他看到黄有财后主动停战的,一直打下去谁都占不了便宜,他又没杀人,耗费体力争个高低,还是费点唇舌说清楚更实际。
可哪还说的清楚,那老妈子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一口就咬定在房里看到破窗逃走的黑衣男子就是周吉,还痛哭着说彩玉小姐死的是如何如何的凄惨......
黄有财一听气坏了,破口大骂的让人绑上周吉就要亲自送到县衙去问罪,有哪个人杀了人会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周吉与其也不解释了,再解释他也听不进去。
见他这般淡定,黄有财想了想又制止住冲动,让人先去县衙报案。要押人也还是让衙门的人来动手,他大摇大摆的押着周吉游街去了县衙,岂不是把顾家的脸踩在地上?!
届时,就算周吉真的是杀了人,自己要来了说法,也直接把顾家得罪了个彻底。
黄有财是精明的生意人,他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不能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咬着牙让人先看管好周吉,等衙门来人再做处置。
黄有财心里又苦又涩,嫁出去的姑娘才是泼出去的水啊,现在彩玉还没嫁呢人就没了,他找谁嫁给蒋万豪去啊,难不成到嘴的银票还要吐回去?!
不行,瑞喜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