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布满烛灯,喜庆的很,一切都是喜庆的红色,桌案上,床铺上,就连房间内的每根柱子,都围着红布。
对着铜镜正在梳妆打扮的新娘,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喜庆。
或许是所嫁非人,陆言并不是很开心,外面的声音很嘈杂,透过窗楣一丝一丝飘进来,她倒是也能听见一些声音,有的是祝福的,有的则是嫉妒阿策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新婚妻子,有的则是带些污秽的言语,最后引得轰然大笑。
良久,她苦涩摇摇头。
其实她也知道,按照老爷子的性子,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迫也没用,秦元和许奕的出现,不过是唤起了老爷子的爱国之心。
一辈子金戈铁马,老了退休了,到最后,国家需要他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作为戎马一生的武将,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不枉一生。
更何况到最后,秦王将其葬在王陵旁边,这算是给足了礼遇,又是以国礼葬之,从秦国立国,到现在八百余年,有几个死后能够君王以国礼葬之。
这份殊荣,老爷子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只是……
想到这里,陆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说到底,老爷子的死于秦元许奕脱不了联系,老爷子虽说有这份爱国胸怀,但若是不知道国家危急,也就不会出山。
即使陆言心里清楚,哪怕是不从秦元许奕口中得知,大势之下,整个秦国都会震荡,到时候哪里会不知道。
所以说这份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但是出于儿女的愧疚,陆言心里说服不了自己,再加上陆绎对于秦元许奕满腔敌意,以至于让陆言认为秦元许奕就是杀人凶手,若是与许奕欢好,那么就是对不起老爷子。
“我该怎么做啊……”
泪水缓缓滑下。
都说女为悦己容,今日即便是成亲,算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但陆言却是一点化妆的心思都没有。
或者说,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化妆亦或是不化妆,阿策都会把她当做至宝。
其实不论是那种心思,陆言都不开心。
“言儿……”
寂静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那人缓缓打开门,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在陆言身后战立。
陆言透过铜镜,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是许奕。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许奕强忍着上,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
明明那看上去十分喜庆的装饰,在他眼里,却是黑白一片,血红的床单宛如流淌着的瀑布,让他有一种上前去撕毁的感觉。
“祝你新婚快乐。”
当许奕把目光放在陆言身上时,他嗫嚅了半天,才从口腔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似乎是说完这几个字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现在的他不得不依靠着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着。
“谢谢。”
陆言闭着眼睛说道。
她心头闪过一丝酸楚,那种感觉很难受。
就好像幸福明明在前面触手可得,可两者中间,忽然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墙壁,硬生生阻挡了之间的距离。
许奕望着铜镜之中的陆言,那绝美的容颜显得异常平静,她一向是美的,许奕从来都知道。
火红的烛灯发出的光芒,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两个影子合成一个,感觉很亲密,但现实之中,两个人之间确实隔着千山万水。
“言儿……”
“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我已经是阿策的人了,有妇之夫,不宜与其他男子过分亲密接触。”陆言平静说道。
她盯着铜镜之中的许奕,她看见许奕脸上突变,刹那间脸上血色褪去,瞳孔微缩,成针孔大小,那种感觉,似乎是他的天都毁了。
陆言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许奕难受得都快提不上气来,胸腔内最后一丝气体被强迫挤出去后,大脑便断绝了供氧的讯号。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已经发生……”
陆言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对,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名有实的夫妻。”
似乎是不觉得不够打击许奕,使其放弃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她又加了一句,“我们很好,你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了,阿策会不开心的。”
“你觉得他不开心,那我呢?我开心吗?”
瞧着曾经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子如今却成为了别人的掌上明珠,许奕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觉得天地打转,眼冒金星。
等他转身看过去时,却是发现那阿策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正一脸敌意的看着他。
他刚准备抬手打声招呼,满脸怒容的阿策丝毫不客气,抡起棒子,当即就朝着许奕的脑门砸去。
许奕全身无力,他知道躲不过,即便是他好的时候,也不可能躲过去这一棒子,于是他闭着眼睛,准备等死,这一棒子下来,他非死即伤。
不过,没了陆言的日子,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还不如就此了结算了。
许奕刚刚收到了刺激,所以此时难免有些悲观。
不过,就在他等待死亡的时候,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好奇的睁开眼睛,旋即猛地瞪大眼睛。
陆言不知何时站起来,挡在他的背后,那一棍子,直直的打在陆言的背后。
“言儿……”
许奕猛地大吼一声,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