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燕窝?”言西在巷子里走着,指着左侧一排底商招牌上黑乎乎的一团东西问道。
“不是燕窝,是燕子窝,”三姐答道,“这条巷子里有很多燕子,也是特色之一哦,这就叫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一不小心又被文艺的三姐秀了一把。
花末朝前面岔口一指,说:“我们就住那里了,对了,明天上午你早点起来,走出巷子右拐,有一个叫游埠豆浆的店,去给我们买点早餐。”
“是是是,”他连忙点头说,“我是要早点起来的,还得去赶第一班飞机呢。”
“我不管,给我们买完早餐才准走!”她的蛮不讲理竟也有几分可爱。
“当然,媳妇儿最大,飞机票算什么,大不了改签,几百块手续费还是掏得起。”他挺胸抬头骄傲的说。
“手续费……”花末犹豫了,咬咬牙,叹了口气道,“哎,算了,指你真是啥也指不上。”
看起来,她心疼那几百块的手续费。
百亿身家,这么抠吗?不至于吧?
“指不上?信不信我让那豆浆店的老板亲自上门给你们做早餐?”无需隐瞒实力以后,他的狂妄早就按捺不住了。
“你敢!”她一脚飞过来,差点踢中他挨过板子的腿。
“媳妇儿,换个地儿踢行吗?这腿被你拿桨打了快十大板,再踢就废了。”
“你不是有钱吗?去装条假腿呗?还能赛博朋克不是吗?哼!”她不以为然,挽着三姐,大踏步朝岔口拐了进去。
三姐回眸一笑,摇摇头,没有讲话。
岔口里是一个小院子,几排整齐的楼,各个都只有三四层高。
花末在单元口拍拍手,昏暗的声控灯就亮了起来。
楼道里摆着自行车、大衣柜、锅碗瓢盆,把本就狭窄的楼梯弄得十分拥挤。
每层分左右两道门,门里还各住了两户。
三姐提醒道:“注意小点声,楼里住的都是老人家,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言西一听,便轻手轻脚的走起来。
快到三层的时候,两位姑奶奶停住了。
言西扒开她们一看,三层站着一只黑咕隆咚的小狗,两只眼睛倍儿亮,喉咙里酝酿着怒气值,小嘴颤抖着一开一合,一看就不好惹。
话说二线城市之首的苏杭,咋还会在闹市区散养宠物呢?
花末和三姐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尤其是三姐,她那纤瘦的双腿,在小黑狗眼里说不定就是美味的夜宵。
“哎呀,怎么办呀,你姐夫电话也不接呀,急死个人呀。”三姐的求助电话如同石沉大海,三姐夫恐怕也早就睡着了。
“老公,上呗,证明你是男人的时候到了。”花末在他背上推了推。
真是一个关键时刻知道献祭队友的好搭档。
狗这个东西,他打骨子里害怕。
还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去邻居家玩。
邻居养了一只京巴,那狗脾气特别冲,见谁都嗷嗷叫。
狗主人说没事的,叫几声就熟悉了,就不会再叫。
他真信了他的鬼话,站在门口,眼瞅着京巴朝他扑了过来。
“千万别动,等它围着你闻一圈,它就不叫了。”狗主人进一步提示。
二年级的言西懂个毛,当然是狗主人咋说就咋办啰,站在那里举着手一动不动。
可那傻不拉几的京巴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一口咬在他裤腿上,给他吓一激灵。
“千万别跑,你越跑,它越追,它追上的话,那就是敞开咬。”狗主人没有去劝狗,居然选择劝他。
毕竟他才能听懂人话。
人越跑狗越撵,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遇到的时候,就没法讲道理了。
言西的裤子都被咬成拖布了,那京巴居然用力一扑,一口咬在他腿肚子的肉上,那个疼呀!
“别跑别跑,咬两下就熟悉了。”都这样了,狗主人还在让他坐以待毙。
再信他,这个未来的**接班人就要提前抛头颅洒热血了!
小小的言西用力一踢,把京巴甩出一米多远,然后不顾一切朝楼上跑。
求生的本能令他浑身肌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协调,一溜烟就蹿上去了好几层。
那条又傻又懒的京巴抬头看了看,敷衍的嗷了两声便放弃了追逐。
言西从那天就知道,狗这种动物是真会咬人的!
所以,今天这只小黑,会不会又是一条不识抬举的狗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不是蛇,是狗又该怕几年呢?
可是没招啊,三个人里面就他一个是男的,难道让两位姑奶奶去喂狗?
就算拿她俩喂,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最多算是开胃菜,回头不还得拿自己喂么?
横竖都是死,而且,不能让花末把自己看扁了!
他强忍恐惧,握紧拳头,一步一步迈上楼梯,低声说:“小黑,我们住楼上,明儿就走,不需要这么隆重的亲自迎接,你还是回屋去吧,乖。”
“汪汪!”懂狗语的同志请举手,求指导求翻译。
“嗯,谢谢,我们今年一定会旺,明天给你发个红包,就当是压岁钱,乖,退两步,让条路,行不行呀?”他居然跟条狗打起商量。
“汪汪!”语言不通真叫人头疼。
“老公,你可别惹它叫唤了,一会儿把珍珠叫醒了!”花末怼了他一拳,把他本就紧张的心情一下推到崩溃的边缘,一排的汗珠啪啪往下掉。
他被这一推,没站稳,朝前踉跄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