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问道:“否则会死吗?”
那位雍容女子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意味,微笑答道:“不会,但是煞气累积,将军的来生,必然天生亏损,根基破碎,终其一生都无法在修行上攀抵高峰,更会被病痛缠身,无法痊愈。”
渊放声大笑道:“大丈夫死亦不惧,岂怕什么病痛?”
“更何况,来生之说,不过虚妄,我却不信。”
女子只是微笑不言。
最后分别的时候,渊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半跪下来,以好和她对视,问道:
“你的名字叫什么?”
“珏,双玉为珏。”
“珏。”
大秦锐士渊道:“谢谢你救我一命,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回报你,但是我一定会有所报答。”想了想,他用此刻即便伤势平复,仍旧还有些颤抖的手掌伸入衣领,拽下一个坠子,上面串着母亲最后的遗物,那枚扳指。
渊出神地看着这最后的遗物。
将这扳指自中间分成两半。
然后一只手拉着珏的手,将其中一半带绳索的坠子放到小姑娘手心,微笑道:
“这是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给你,我叫渊,和你做一个约定,有朝一日,当你有危险的时候,只要我还活着,无论间隔有多遥远,我都一定会全力赶过去,救下你,这是大秦之约,必然不会违反!”
他咬破手指,施展了最核心也最简单的契约术式。
小姑娘收下了这对于渊来说,最后重要的东西。
而在他伤势养好之后,他背负着断剑,前往了刘邦的麾下,刘邦正头疼于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即便是重创的渊,仍旧受到了他的接待和欢迎,而第一战,是对抗身为雍王的章邯。
在废丘之战,章邯看到了曾经的少年好友。
那一战,章邯最终没有了投降的心思,也再无脸面面对好友和那尸骸累累的二十余万同袍,当日发生的事情,他确实事先不知道,但是之后接受了项羽的招揽,也是事实,是以,于城破之时自尽而亡。
伴随着征战,渊的身体也越来越差,鬓角甚至于有了白发。
若是从气息看,那几乎是一介平凡老农,而非是大秦最后的锐士。
于渊眼中,始皇帝四十五年的时候。
根据黑冰台锐士的手段,以及张良,陈平,韩信之计策,韩信结阵,驱赶霸王,而此刻气机已然萎靡,不复曾经年少勇武的渊,化身老农,将曾经焚烧咸阳,坑杀秦军,不可一世的霸王,引导向了末路。
最后他向刘邦讨来了霸王枪。
张良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果真要走?”
“你我年少相识,而今功成名就,你一走,就又有一个熟悉之人不见了,何况,你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十天,还是一月?亦或者三月,最后都要折腾自己吗?”
鬓角发白的渊望着远处,道:
“东海之外,多有异兽,又和我有仇,我远不如当日修为,再加上项羽所留的煞气伤势,时日无多,或许,会死在东海上吧,也或许,连东海都无法抵达,就要死在路上。”
“但是这并不是我不去做的理由。”
“此仇,必报!!!”
他声音顿了顿,自嘲道:“只是可惜,无法守诺了。”
张良怔了怔,看到身穿黑衣,双鬓半白的锐士转过身,骑着战马,拍马而去,他仰脖饮酒,嗓音沙哑而沧桑,拍击着剑鞘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苍凉的战歌声渐渐远去,是从现实,还是从这个时代上,却也不得而知,张良听得出神,摇了摇头,叹道:“好一首秦风。”
“往后怕是听不到咯。”
转过身,迈步离去。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渊,后来啊,连秦风都很少听到。
当年老的留侯回忆过往的时候,突而自回忆中惊醒,奔走追逐着从长安走过的孩童们,口中高歌着另外的曲调,这是另外的传说,是另一个时代和传承,将记忆中秦风的曲调冲击地斑驳褪色。
他拍击着膝盖,轻声哼唱。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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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篇结束~
毕竟仇要留着卫渊报啊,这也能够解释之前的各种剧情,为何转世根基孱弱,和霸王的恩怨,为何能讨来霸王枪,然后连起来。
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秦民大失望——《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