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走出淮水。
转头看着身后的淮水依旧波涛汹涌,一时间心中情绪复杂,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天色已经彻底地沉沉压了下来,城市里面灯火通明,只是因为下雨所以朦朦胧胧的,卫渊想了想袖袍里面塞进去的那个水神。
平时被塞到袖里乾坤里面的驳龙没谁说话,早就憋得厉害。
现在已经凑过去开始和水神唠嗑儿。
想了想,先不着急,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
一碗桐柏山周围的大碗烩面,面宽汤鲜,羊肉熬制的白汤,店里面一口锅文火炖着羊骨架,汤汁纯白如牛奶,热气腾腾,面出锅放点菠菜,两勺白汤,一勺牛肉,最后再一把香菜碎和葱花,滴了两滴香油去膻。
整个城市湿漉漉的。
这片土地上的面食风味各有不同,不过卫渊倒是觉得舒舒服服。
吃完一餐。
袖里乾坤里面,水神被捆仙绳很有艺术感地捆起来。
前面一只驳龙坐在那儿,手里掐着一根烟。
唠嗑就唠嗑,只是那水神突然发现,驳龙前面突然出现了装着孜然和辣椒面的小瓶子,自己突然就被一根木棍子穿过绳索架起来,下面突然就出现了火堆。
那驳龙一边化作人躯,一边给水神按摩。
一边按摩,还一边拿出各种粗盐,孜然之类拍打揉搓自己的身体。
“??!”
驳龙憨厚问道:“你是河鱼,还是海鱼?”
水神愕然。
而后震怒:“吾乃河神!”
驳龙道:“那也就是河鱼了?”
“河鱼腥味重,我得多加点料酒,去腥增香。”
“海鱼肌肉更扎实,是做鱼脍的好材料啊!”
“??!”
………………
卫渊吃过这一顿晚饭,顺着水往外走。
心里面一个个念头浮现又落下。
关于无支祁,关于水神共工,以及之后的人间争斗。
以及,一个疑惑之处在心底也逐渐浮现出来,先前这个疑点被自己所忽略了,可是现在一顿饭之后,重新思考,却能够感觉到刚刚那水神的出现有所问题。
太巧合了。
与其说是来找无支祁,倒不如说,是来找自己的。
目的是自己这边?
卫渊敏锐地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毕竟对方一见面就表露敌意,还说出了自己的跟脚和目的。
这两个单单拆分开没什么问题,但是凑在一起就显得特别奇怪。
无论是尽管是共工部属但是见面之后不表露敌意,还是说虽然表露敌意,却不露出跟脚,都要比这水神之前的表现来得聪明的多,要么就是祂很蠢,要么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十多里,抬头看了看星光,卫渊把那水神拎出来,直截了当地审问,不出所料,后者完全装傻,道:“你最好快快把我放了,否则的话,尊神共工必然要你好看!”
交流失败,卫渊重新把水神塞进去。
顺便给驳龙提供了一大份的酸菜鱼料理包。
无视了水神的怒吼。
卫渊左思右想,都无法分辨出到底是那个更可能。
从蛛丝马迹里面看出问题,可窥一斑见全豹的,是智者的手段,卫渊沉思之后,在心中的一股郁郁之气的驱使下,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
加快脚步。
只是他没有去回去博物馆,在越过几座山后,视线陡然开阔,背后之剑藏于鞘中,山外青山城市灯火依旧,卫渊夜色之中急行奔向东海,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几如同一柄长剑破水而出。
伴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其剑势越发雄浑壮阔。
但是这一股剑势却没有推动到最巅峰。
还差一步,将出未出,是喜怒哀乐之未发,也是剑势最暴烈的时候。
直接从当时他和无支祁引导出的淮水出海口处踏入东海。
东海入海口处,相柳所化的青年早早守在那里,后者身穿神州古代服饰,一身墨色衣服,玄为水德,相柳本来只是在这里守门,却有所感知,抬起头,看到月色之下,一人纵剑而来。
“是你?你要做什么……”
相柳二代目完全没有想到眼前青年居然会这个时候来东海入海口。
“我有事情要见共工。”
想想想,想那么多做什么?
直接问共工不就行了?!
纵然如此,那股驱使着他来这里的那股郁郁之气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绝不是这一点能解释得了的,卫渊追寻思索找不到个由头,索性随他去了,背后之剑剑鸣越发清越。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过去……”
相柳断然回答。
可是看了看前面青年背后那柄尚未出鞘,剑势就刮得眼珠子疼的剑。
这放过去是死,不放过去也是被打得半死。
相柳二代目迟疑了下,从心而动,又压低声音道:“就这么放你过去的话我待会儿得给吊起来打,要不然你先打我几下,就当做是闯关了?给点面子啊,要不然我这才上岗一年,你就这么闯过去了,不大好吧?”
“那什么,有点伤自尊。”
哪怕是此刻的卫渊都有些无奈。
“你当年在樱岛时候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相柳看了看现在一身严严实实的衣服,想到当年就随意披着一件袍子,咳嗽了下道:“当时我年轻不懂事,见谅,见谅,要不然你就打我两下?别客气啊。”
卫渊点头答应。
相柳反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