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翊歌“钦点”的崔公公困惑不已。
怎么?方才不是还要死要活地不许验身,此时却为什么突然亲口让自己给她验身?
秦翊歌突然指他,其实非常不礼貌。
但是,崔公公却没动多大怒气。
这小女人,句句说在他心里。
这么多年,无数人都说过他忠心,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权衡的标准,便是皇上。
崔公公心里一片舒坦。
他垂,静静地等皇上的话。
皇上让他去,他就去,皇上不让他去嘛,他也断不会因为秦翊歌几句话就明着偏袒。
这一点好感,远远还不到他为秦翊歌做点什么的地步。
南宫璃仿佛看见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比猎场上将人当做猎物更让人兴奋。
南宫璃的目光如同一股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寒气,兴奋地发光,从江重华身上掠过,落在秦翊歌身上,“好,崔公公,还不快给慕夫人验身!”
崔公公恭顺的向南宫璃拱手,然后走到秦翊歌面前,捏着细细的嗓子道,“慕夫人,那老奴可就不客气了。”
秦翊歌低着头,并不说话。
“是谁要对本督主的夫人不客气?”
幽然凌冽的声音卷着隆冬的寒,刺破绷紧的空气,倏然传遍众人耳中。
秦翊歌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了下来。
脚步声阵阵而来,慕寒御的脚步声很快,却每一步都踏的很稳。
他从外面走进来,径直推开关紧的门,将一道灿烂耀眼的阳光放了进来。
原来天已经晴了。
大片阳光突然跃进屋中,晃得人眼睛生疼。
慕寒御便从那片刺眼的阳光中出现。
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形被照出一道宛若神只的轮廓,阳光从身后来,冷峻邪气的面容沉在身前的阴影里。
他身上还有鲜血和烈火的气味,染着风雪的披风扫过秦翊歌撑在地上的手指,一片冰冷。
慕寒御垂眸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秦翊歌,本就阴沉的目光,骤然冰封千尺。
他倏地抬眼,望向江重华。
轻飘飘的,几乎不见情绪的一眼。
江重华神色一顿,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慕寒御这才看向皇帝,恭恭敬敬地拱手参拜。
南宫璃笑着看他,“慕督主是来给夫人出气的?”
慕寒御道,“是。”
南宫璃:……
江重华:……
秦翊歌:……
秦翊歌低着头,揪着慕寒御垂在手边的披风衣角扯了扯。
我的督主大人,不要这么横!
暗暗的,秦翊歌却又一阵小小的开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男人就是来给她出气的!她也是有人罩着的!
秦翊歌刚强惯了,前一世几乎都是自己在孤勇冲锋,这一世竟然有人主动护着她。
嘿嘿。
秦翊歌低着头,唇角止不住地扬起老高老高。
慕寒御不动声色地把秦翊歌攥在手里的衣角抢回来,冷冷地看着江重华,“听说,江厂公一口咬定,内人昨夜私自离开猎场?”
江重华嗤笑一声,“是啊,慕督主管教不力,竟然让自己的夫人私自离开猎场,该当何罪?!”
慕寒御眼角轻抬,冷冷的看他,“证据呢。”
江重华立刻将那片衣角拿出来。
那确实是秦翊歌的衣服。
慕寒御心里咯噔一下。
他抿着唇,并不说话。
秦翊歌立刻接话道,“督主,那片衣料只是和为妻身上所穿的衣服有些相似罢了,并不是为妻的衣服!”
慕寒御腹诽,早上将秦翊歌接回来,到得到消息她被江重华为难,中间连一刻时间都没有,这女人是只狐狸么?难道早就料到他们会找到这片衣料?
至于秦翊歌扯谎,根本无法应对那片衣料的可能性,慕寒御连动一动念头都觉得犯懒。
秦翊歌敢这么说,必然能 万无一失证明自己。
他信她。
慕寒御挑眉,“江厂公听见了,内人说那片衣料不是她的。”
“皇上,微臣进来之前,正听到崔公公要查验内人,但微臣想,内人毕竟是个女子,被人碰触身体也十分不妥,况且还有皇上在场,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毁了皇上的名声……”
南宫璃嫌恶地皱起眉头。
这个慕寒御,越来越会拿捏他了!
也许是因为幼年时破碎的心理缺陷,南宫璃很想要所有人都夸他,都认可他。
当初他逼宫夺位,被民间骂的狗血淋头,他却隐忍着装作大度的样子,表面上做一个仁德君主,想方设法地要落一个好名声。
这些年,他惯用种种手段,几十年才在民间建立起“英明君主”的美名。
如今……
南宫璃收起眼底阴晦的目光,冷冷道,“不知慕督主想要怎么样?”
“不过是一片衣料而已,”慕寒御道,“让内人去换一件衣服,将身上这件……这件血衣换下来,再由崔公公亲自查看衣料是否是衣服上的就好。”
“皇上,老奴……”崔公公正要说些什么,慕寒御轻飘飘地接着话,“崔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以皇上之心为己心,为了皇上的圣明,崔公公定会同意的吧。”
崔公公,“慕督主,你……”
“这般严查内人是否私自离开猎场,都是为了皇上定下的规矩,为了皇上的威仪,做臣子的,必然以皇上的利益优先,而崔公公心中的权衡,便是皇上,”慕寒御淡淡道,“皇上如此圣明,崔公